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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8章 横尸街头（第1页）

第398章：横尸街头在脑海中将思路捋顺，她刚想开口，却听敖霄沉声道:“李大人放心，我与几位皇子便是专程为此事而来，城中的事物暂且交给我，你辅佐。”他的声音并不大，却给人一种不可抗拒的压迫之感，听得李云鹤一愣一愣的，忙点头应是。之后，敖霄便带着人马出了府，当前的要务是先将那些想要逃跑的百姓们镇压下来，若那这么闹下去，只怕很快便会生出民变，到时便不好控制了。而庄子萱身为太医，自然是要去外面看一看被疫病传染的患者，如此才好研究解药。众人分头行动，当晚便忙活开了。素来听闻江南烟雨，是个极美的地方。可当她走在扬州城的街道上时，却只有满目疮痍，与望不到边的尸体。一问之下才知道，原来竟是因为当有人得了疫病，又没办法医治，家人为了活命，便只能将患有疫病之人扔到街道上，等着他们慢慢死亡。那其中有些人的尸体已经腐烂发臭，而有的人甚至还能够保持清醒，只是一双双瞪大的眼睛中尽是空洞与绝望。他们……是在等死！没有人能够真切体会到他们的心情，被亲人抛弃，躺在冰凉潮湿的石板路上等待着死神的到来。庄子萱眉头紧皱，甚至觉得呼吸都有些不畅了。就在这时，她忽然察觉脚踝被一只手死死抓住，那手冰凉冰凉的，碰触在身上就好像死人一般黏腻冰冷。身体不由自主的变得有些僵硬，她垂眸望去，便看到一个约摸只有四五岁的小男孩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孩童满身污垢，甚至连五官都看不清，可那双充满稚嫩与绝望交织的大眼睛却死死的盯着她，泣不成声的道:“求求你，救救我奶奶，求求你……”因为年岁太小，又或许是因为太久没有说话，他声音嘶哑又断断续续，听得不十分真切。可她却觉得心脏被锤了一记重拳般，压抑的气氛瞬间将她整个人笼罩。她刚想蹲下身，一旁的柴爻去忽然拉住她，略带紧张的声音在耳边提醒。“小心！”庄子萱眉头一皱，推开那只手蹲下身，怜惜的望着扑簌簌往下掉眼泪的孩童，轻声细语问道:“小朋友，你怎么会在这里，你奶奶也得了疫病吗？”“我的家人、都死了！你救救、我奶奶吧……我奶奶她……”孩童不断地抽噎，目光却一直盯着身后一个看起来像死人的老妇。若不是这孩子提醒，庄子萱怕是会觉得她是一具尸体。拿出一方丝帕，她二话不说，伸手搭上老妇的脉息，一探之下，她心头兀的一紧。这老妇已经病入膏肓，除非她能立刻研制出解药，否则只怕活不过今夜了。眉头紧锁，她又将目光投射向那孩童，掰开他的嘴看了看，又摸了摸体温，好在，这孩子应该没有被传染。暗松一口气，她忙起身对柴爻道:“五殿下，这孩子可怜，奶奶又要没了，我们将他带回去吧。”柴爻一怔，还不等他开口，那孩童却一下翻身伏在老妇胸口嚎啕大哭起来。“奶奶！奶奶！”孩童嘶哑的叫喊声，几乎将人心寸寸撕裂一般，庄子萱眼眶不觉有些泛红，可为了怕疫病将他传染，只得伸手去拉他。不想这孩子竟死命挣扎，双手死死抱住老妇，说什么也不肯松手，口中还撕心裂肺的叫着。“奶奶，你醒醒奶奶……”只可惜，老妇根本不可能再睁开眼睛，过不了多久便会这样无声无息的死去。心下不忍，可她还是双手用力将那孩子扯开，对着他严肃道:“你若是再在这待下去，只会和你奶奶一起送死，我想你奶奶定是想让你好好活着。你若真有志气，长大了便做一名医者，去救治更多的人，不让他们如你一般经受这般的苦难，你可懂得？”说完这一番话，她自己都觉得有些可笑，一个四五岁的孩子能懂什么！可就在这时，那孩子却忽然止住了哭声，抬手将鼻涕眼泪都抹在袖子上，好像听懂了一样，冲着他点点头，眼里甚至还透出一股子坚韧。庄子萱一愣，轻叹着摸了摸他脏兮兮的小脸，转眸望向柴爻。柴爻立刻会意，将孩童抱进怀里，几个人继续向前方行去。只是这一次，庄子萱仔细观察着地上还有些微缩气息的人，不时蹲下去查看他们的症状，并推测出每个阶段的患病规矩。一直到天黑的几乎什么都看不见了，几个人这才提着一盏灯笼向扬州刺史府邸而归。翌日上午，庄子萱一大早便又出府去寻找更多的疫病患者，以求总结出经验，开始研制解药。与柴爻一同走在街道上，她便气不打一处来。“这太子与七殿下当真是好吃懒做又贪生怕死的，竟然连府门都不敢出，就派这么几个货色出来帮忙，真是端的好大的架子啊！”说完，她还不屑的扫了扫身后跟着的六名手下，说话那叫一个损啊。不过这也不怪她这般阴阳怪气，今早她本想叫这两位一同与她出来看看百姓疾苦，谁知这俩货一个推说昨日受了惊吓，高烧不断，另一个直接甩手说来不了，便各自派了三个手下给她打下手，算是了了事。当真是一个爹生的好儿子，没一个敢作敢为的！暗自骂着，她余光瞥到一旁一脸忧虑的柴爻，又忽然觉得有些不妥。这样骂貌似也不太对，柴爻虽然憨直了点，不过为人却是不错。点点头，她又想到，那便把他抛除了吧。念头刚一动，便见柴爻凑近她，压低声音劝道:“萱太医，你别再说了，你这般说太子与柴恢，他们回去定然会告状的，到时候你怕是会被刁难。”庄子萱却不甚在意，冷嗤一声，故意抬高声调。“我既然说了，便不让有人告状。两位皇子身负皇命却躲在房里偷闲，不知道若是传到皇上耳朵里会是怎么个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