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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2章（第2页）

善桐和四红姑姑都笑，&ldo;就等你了，再不来，我们都要动筷子啦。&rdo;

因四红姑姑身份，也就没有陪客，三个人不分主仆，在圆桌上围坐着。四红姑姑也有几分感慨，&ldo;从小喂着他，沁哥又挑食！还爱逃饭，要我跟在后头追。再大一点不逃饭了，又要人陪着吃，说是一个人吃饭寂寞得慌。那时候老九房哪个少爷回来，沁哥可不是开心得跳起来‐‐又多一个人陪着吃饭了。到十一二岁出门办差了，回来这臭毛病就全改了，我倒又心疼起来。&rdo;

含沁笑得很有几分不好意思，看了善桐一眼，又嗔四红姑姑，&ldo;您就少说两句……&rdo;

善桐却听得直笑，又劝四红姑姑，&ldo;您多喝几钟‐‐我不能亲自劝，让含沁陪您喝。&rdo;

一边说，一边就给两人倒酒。三个人吃了一个来时辰，四红姑姑脸都红了，含沁也有了几分酒意，夫妻俩洗漱后上床安歇，善桐一时还未曾睡，在含沁身边翻来覆去的，过了一会，又趴在含沁耳边轻轻说，&ldo;沁哥，你心里还生不生我的气？&rdo;

娇妻低声下气和你撒娇，这叫情趣，含沁唇边浮出模糊的笑来，也不说是，也不说不，只是揽着善桐的肩膀，轻轻把她压到自己肩上，手指插在她发间揉了揉善桐的后脑勺，又压低了声音道，&ldo;姑奶奶，别招我啦。&rdo;

善桐赶忙收回在含沁胸前画圈圈的手指，她有些不好意思了，&ldo;谁叫你一点就着啊？&rdo;

两个人又腻歪了一会，含沁见善桐还没有睡意，便主动开口道。&ldo;三哥的婚事，我是不打算再管了。&rdo;

又白了善桐一眼，&ldo;你自己不觉得委屈，我也懒得理会杨善楠。他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但你想要我出面帮他，那我也没这个兴致。&rdo;

对含沁来说，这应该已经算是让步了。善桐也没指望他会去找王氏又为善楠说情。说实话，事情走到这一步了，要再去破坏王氏和含沁好容易建立起来的一点关系，那也是于事无补了。她便低声道。&ldo;这件事现在倒是牵扯了好多人的心呢，连大嫂都……&rdo;

便把慕容氏的来意和自己的回复说了，含沁一开始还无可无不可，后来渐渐听得入神起来，善桐说完了，他回味片刻，不禁轻声一笑，亲昵地揉了揉善桐的头发。&ldo;你还说我心机深？你这不是也给大嫂挖了个坑？&rdo;

&ldo;我可从来没嫌你的心机。&rdo;善桐见是话fèng，便借机道。&ldo;你有雄心，想要做出一番事业，就肯定不能不用心机。我也没傻到那份上，以为只要以心换心，什么事都能迎刃而解。&rdo;

她话锋一转，又道。&ldo;不过，都是要做爹娘的人了，也不能浑浑噩噩的，对自己想走到哪一步，想成为怎么样的人一点都不清楚。沁哥，你还记得你问我我想做个怎样的人？走一条怎么样的路么？&rdo;

含沁叹了口气，似乎已经预知到她的口气，可善桐还是抬起头来认认真真地望着含沁，她的语调清晰而缓慢，显然是已经经过了深思熟虑。&ldo;别人口中的君子，那是坦坦荡荡、不忧不惧。这种境界，多半也就是我大伯能达到一点，除此之外这一生中，也没有谁能真正做到这一点了。其实就是大伯，是否真的坦坦荡荡、不忧不惧，那也难说得很。&rdo;

她叹了口气，又低声道。&ldo;我也没想着咱们都能做个君子，但我想……我们别做我们父母那样的人。&rdo;

含沁动弹了一下，他有几分认真了，原本那敷衍的表情渐渐消退，露出的是罕见的困惑。善桐望着他轻声续道。&ldo;我不是说他们不好，我就是不喜欢他们的路。人活在世上，有时候是要去踩别人，是要和别人斗。但有一条线是越不过去的，至少，是我不想越过去。我心慈手软，一点都不狠辣。我也不羡慕那些心狠手辣的人，也许他们爬得更高，也许他们更有财有势，可我就是不在乎这个……将来孩子问我的时候，我想对孩子说一声&lso;你娘这辈子虽然也有不得已的时候，但只要有得选，我从来都对得起我的良心&rso;。&rdo;

含沁一下就沉默了下来，他双眸闪闪，又过了一会，忽然低低地笑了。

&ldo;从小到大，真是没变。&rdo;他低声说。&ldo;你总是诛心更比诛行多。&rdo;

&ldo;外人看你，肯定是更看你的行，可我是你的妻子。&rdo;善桐把头靠在含沁肩上，叹息似的说。&ldo;我们当然要心贴着心啦……再说。&rdo;

她好像提醒一样地戳了戳含沁，&ldo;这可是你自己说的，我想走哪一条路都行，你不就只要我开心？&rdo;

含沁嘟囔了几声，又揉了揉鼻子，商量似的问善桐。&ldo;那你说，怎么是有良心，怎么又是没良心？&rdo;

&ldo;把你过继出去就是有良心。&rdo;善桐说。&ldo;眼不见心不烦，没什么好说的……甚至在仕途上压一压你，那都不能算婶婶非常过分。可捏着你亲娘的牌位不给你，那就是她良心上有亏欠了。&rdo;

含沁嗯了一声，似乎若有所思。善桐又道，&ldo;还有我娘……限制梧哥和二姨娘也没什么，把两个姨娘管束得服服帖帖的一句话都不敢多说，那也是她的本事。压梧哥，其实也没什么别的好说，谁让他不是娘亲生的儿子？但拿母子亲情那样算计，把梧哥和他生母的关系闹成那样，一辈子都抬不起头，一辈子心里有那么一大块烂疮在，碰一碰就疼。这……我是不喜欢、不认可的。不过，长辈的事，我管不了那么多。我只能自己不那么做，也希望你别这样做。&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