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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个小恶魔，王文远活生生打了个寒战。

老大欧阳晨十岁，皮得上天入地；小棉花糖王璐六岁，跟着欧阳晨呼啸来去，破坏力惊人；老二欧阳延五岁，看起来倒是乖乖的，但是王璐让他干啥就干啥，基本上是颗地雷；最小的小鱼儿王瑜才两岁多，虽然还不会流利说话，但已经知道要和哥哥姐姐一起玩，各种黏糊任性。

平时伍苇和齐芦两人忙活，加上老人家的帮忙，再有保姆负责卫生什么的，勉强能支撑。

可若是镇山太岁一样妈妈走了，小恶魔还能听话吗？

怪不得欧阳北叫苦，连王文远这下也很没自信了。

九月初，入秋转凉，郊区的树林开始染上不同的颜色。

王文远开车回海城郊外的别墅，还没到家门口，欧阳北的电话已经打过来了。

“你什么时候到？”

“快了，怎么了？”他不解。

“真是要疯了。”欧阳北不知道是在拍桌子还是砸东西，“马上有个视频会议要开，我去视听室发现设备弄坏了。肯定是老大带着几个小的打游戏给整的，弄坏就算了，居然不吭声？老子真想把他弄出来揍一顿。”

“你老婆不在，揍就揍吧。”

欧阳北嘴嘟囔总有一天要把小猴子腿打折之类的屁话，道，“你赶紧回来看孩子，我只有去公司那边会议室用设备了。早晓得这么麻烦，在你家地下室也弄一套——”

王文远笑着挂了电话。

欧阳北现在有人气多了，以前只拿伍苇没办法，现在还加上四个小的。他背后烦得要死，真当着小孩子面立刻变成和蔼可亲的好爸爸和好姨父，而且那护犊子的劲儿比谁都凶。

车刚拐进小路，便听见哇啦哇啦的喧声。欧阳晨吆喝着小棉花糖，让她甩了小鱼儿跑快点；小棉花糖却叫嚣着让欧阳延把小鱼儿看好了，她得去斩杀大魔王欧阳晨。

一干人小火车头一样，从草坪的这头窜到那头。修剪得好好的花台被弄得乌七八糟，伍苇种的非洲菊，齐芦不知从哪里搞来的西瓜苗，还有一些诸如玫瑰之类的花，花瓣全被揪得满草地都是。

王文远把车停车库里，站到蔷薇篱笆边看。他的小棉花糖穿着一身紫色的运动装，脸跑得红红的，头发沾在额头上。应该是听见车子声音了，小姑娘大声道，“休战，我爸爸回来了，我爸爸回来了。”

几乎是立刻，边儿上和欧阳延玩小车子的王瑜马上站起来，大脑袋四处张望。

小棉花糖蹦到蔷薇边，仰头看他，“爸爸，换你来当大魔王好不好？哥哥不讲规矩——”

欧阳晨从对面小林子的一棵树上探头下来，“不准搬救兵。王璐，你不许破坏咱们讲好的规矩。”

王瑜却颤颤巍巍地跑过来，含含糊糊地喊着，“爸爸。”

王文远开了院子门，两手张开等王瑜扑过来，一把将他给举起来转圈圈。小棉花糖马上忘了刚才的诉求，也道，“我也要，我也要。”

欧阳晨没了对手，无趣地从树上滑下来，小跑过来对欧阳延道，“等会大姨爸把小鱼儿弄走了，你和璐璐一伙来抓我，晓得不？”

欧阳延点头，“好的。”

欧阳晨很满意，这才道，“大姨爸。”

王文远挨个按了按头，道，“已经满头大汗了，赶紧进屋擦擦汗，喝口水休息休息再玩。”

“不了。”欧阳晨拒绝，“老爸只让我玩三个小时，休息就全浪费掉了。”

说话间，欧阳北已经听见外面的响动，从楼上探出来看。他见了王文远赶紧招手，“上来。”

王文远抱着小鱼儿上楼，欧阳北已经换好衣服准备外出。时光让万物变化，两个年轻男人也变成中年男人，但良好的生活习惯令他们依然保持好的体型，并且精神奕奕。

“这是他们等会儿要吃的水果。”欧阳北打开保鲜的小冰箱，“我已经洗干净切好了，你等下拿出来就行。老大啃着吃，你家小棉花糖要喝西瓜汁，榨汁机在那边。还有我家老二的酸奶，他要吃酸奶拌芒果，你得给他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