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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竹哽咽道:“我只想要你对我好一点,我从来不知你任何心思,一直全靠自己去猜,这样太难了。柯莹,你知不知道,我觉得和你相处真的好累!”
柯莹呆了呆,道:“我知道,我早就知道,我和他不是一类人,谁都会喜欢和他在一起。”
“但我不能这样对你!”紫竹强忍着悲痛道,“你救我一场,又带我走到这里,我却要随一个认识不久的人走,对你太不公平!”
柯莹抬头望了望天,微笑道:“不公平?这种事有什么公平不公平的?我早说你不必介意那日救你,我也从不愿你将此看成负累,苦你一生。”
说着,他慢慢从怀里取出一枚小小银戒:“那日你还我的银子,我去打制成了这个,今日分手了,你拿去做个纪念也好。从此你再不必挂念什么回报了。他也救过你,和我扯平了。你选他没有错。”
紫竹坐在马背上痛哭,柯莹策马过去,轻轻将戒指戴在她右手中指上,道:“你告诉南宫铃,我答应她的事一定会做到。”
说罢,执鞭用力一抽紫竹那匹白马,紫竹尚不及反应,马已负痛疾奔,转眼出了林子,跑到了路口。南宫钰和南宫铃正苦苦等着。
柯莹在阴暗林中见三人渐渐远去,终于消失在无尽斜阳间,才慢慢掉转马头,选择了另一方向。没走多远,忽觉手背上有水滴落下,怔了半晌,甩去,又落,甩去,又落。
忽然想起上一次落泪。
犹在七岁。
手腕伤处疼痛钻心,母亲疯了一般冲到床前,随手抓起桌上木尺劈头盖脸砸下,砸下,嘶声喊道:“叫你不要相信那狐狸精!你偏不听我这亲生母亲的话啊!她是骗子你懂不懂?她要拆散我们一家你懂不懂?被人砍伤了,还有脸回来?怪谁?你是自作自受!真正的自作自受!”
他痛得发抖,眼泪打湿了被子。
母亲一下一下打着,狂怒道:“不准哭,听见没有?!你这没用的废物!再哭一声我打十下!不准哭了!”
婢女们面如土色,早已跪了一地。
他忍不住泪,果真又被狠狠打。
母亲手也发抖,“啪”的一声,木尺断飞出去,她犹在搜索别物,竟一把拔下头上金钗,扎向他脸,叫道:“还哭不哭?!”
他已骇至半呆,良久才挣道:“娘!娘!我不哭了!再也不哭了!”
泪果然硬留在心里了。
积了好多年。
今日却又流了出来。
紫竹随南宫钰一路北上,夜色四合,牧笛飘扬。南宫铃好奇张望,忽惊喜道:“二哥快看,那是不是刺猬?”
南宫钰见田间果有一只小小刺猬溜过,笑道:“还是小孩子气十足。”
紫竹却忆起第一次与柯莹吵架,也骂他刺猬,恍惚间又是那间客栈,烛影摇红,柯莹从未那么和颜悦色过,俯身轻道:“我才回来,你就气成这样?是要我走吗?”
……
不知不觉离开柯莹已有半月了。
他应已到家。
紫竹也快到南宫世家了。
南宫钰待她无上关怀,呵护她如新蕊奇葩,又似怕她如花间晨露,惟恐日出她便消失无踪迹。
南宫铃羡慕不已,又仍担心自己前途,道:“等一回去你们最好马上成亲,我还能亲眼看到。”
紫竹
一羞,心中却是不安的,只觉太快,如电闪雷鸣般,又好似天际闪亮流星,擦出一痕艳丽,抓也来不及抓的。
南宫钰道:“你又担心自己了。”
南宫铃恹恹地道:“还有半个多月便到时间,我怎不怕?”
紫竹低声道:“柯莹他,他说不会骗你的。”
南宫铃叹了一声,忽道:“我现又后悔,他会不会因你的事怀恨在心?”
南宫钰皱眉道:“是他自己让紫竹跟我走的。”
“我们也不知他会不会说口是心非呀!”南宫铃转念一想,不由懊恼起来,“糟糕糟糕,一时误信了他!”
“他不是这样的人。”紫竹不禁为之分辩,可语气却又有些低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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