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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章（第1页）

所以他无话可说。

&ldo;好啦好啦，大家难得相聚，何必伤和气。&rdo;程家晏站起来，笑眯眯地勾搭章桦肩膀。&ldo;小兄弟生得一表人才，不如共饮一杯？&rdo;

&ldo;不必。&rdo;

章桦微微侧过脸来，用手中玉笛挡住程家晏的亲近，深褐色的眼瞳里流露出满满的冷漠与拒绝。他的长相原属秀气的类型，如今性情大变，整个人如同出鞘利剑，泛着尖锐冷气，反倒叫人挪不开目光。

&ldo;我们今天动身去北霄派。&rdo;章柳态度比较温和，冲傅明点了点头，算是告别。姐弟俩就此离开，被晾在一旁的程家晏回转身来，无所谓地笑着问：&ldo;那咱就继续吃饭？&rdo;

谁也没有异议。

傅明捏起筷子，随意夹了些菜往嘴里送。左手传来微凉触感，是纪潜之在桌下握住了他的手指。

&ldo;我没事。&rdo;

傅明弯弯嘴角，低声解释着。纪潜之嗯了一声，仍未放开手，沉默着坐在旁边独自饮酒。堂厅里人来人往，店小二吆喝着端盘送菜，谁也没注意到他俩在桌子下方的小动作。

周围逐渐喧闹起来，吃饭的喝酒的猜拳的，偶尔有人豪放大笑，嗓音沙哑而粗糙。

&ldo;一定终，两相好，三元郎，四发财嗬……&rdo;

&ldo;吃酒吃酒，往事莫谈！&rdo;

&ldo;……聂掌门不参加比武……谁会夺得武林盟主之位？听说北霄派大弟子方何剑法一流……&rdo;

&ldo;……&rdo;

众多嘈杂的声音搅合在一起，热烘烘地笼罩着整个碧松楼。

傅明心不在焉地吃着饭，程家晏跟他说话，他便不甚走心地应答几句。好在对方也不在意，自顾自地说着漫无边际的话题。什么救治病人的偏方啦，春风十里醉的妙处啦，夜宿荒庙遇到的奇事等等。末了，程家晏又提起当初离开魔教，去寻找五行老人的事情。他走了很多地方，打问过无数知情者和路人，最终还是在太禹山脉中断了线索。

太禹山脉在西南方向，穿过阳泽山，再走□□百里地方能到达。其地势广阔，人迹罕至，虽有几处寥落村庄，但不知具体方位，贸然寻觅极易迷路。

据说五行老人就住在某个村子里，隐姓埋名，与外界完全隔绝。

&ldo;长梦丹制作之巧妙，任凭我如何钻研，仍不能得其精髓。&rdo;程家晏叹道，&ldo;要是能见到他就好了……&rdo;

他的语气里除了遗憾，还有思念的成分。

傅明记得，五行老人和鬼手程都是无蛮子的徒弟。即是说，五行老人是鬼手程的师兄。

这层关系要是被公开，恐怕江湖又能炸开锅。

傅明漫不经心地想着，搁下筷子，向程家晏道谢。

他已经吃得差不多，打算和纪潜之回房安顿行李。哪知告别的话还没出口，程家晏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嬉笑着说道：&ldo;安顿行李让你弟去就行了，又没多少东西……咱俩好久不见，坐这儿喝喝酒，叙叙旧，岂不更好？&rdo;

傅明想拒绝，但看见程家晏面带醉意眼梢微红的模样，想好的托辞在嘴里打了个转儿，又咽回去了。

&ldo;你先回房罢。&rdo;他转头对纪潜之说话：&ldo;我再呆一会儿就来。&rdo;

纪潜之点头，简短而干脆地应承道：&ldo;知道了，哥哥。&rdo;

这声&ldo;哥哥&rdo;，听得傅明浑身一个哆嗦。

&ldo;号牌我会放在掌柜那里，你回来的时候取上，免得找不见房间。&rdo;纪潜之说着，凑近傅明耳边，低声补充道：&ldo;早点回来。&rdo;

隔着薄薄一层黑纱，纪潜之的呼吸吹拂在傅明耳背，连带着周围一小块皮肤隐隐发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