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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第2页）

早在他说话的当儿，笼内的孪生子已经变了脸色，现在更是面露惊惶，从铁栅栏间伸出手来，拼命抓住纪潜之的靴子。

&ldo;不不不不……&rdo;

&ldo;莫开这种玩笑，纪淮，你肯定不会真的动手，对吧？&rdo;

纪潜之挥一挥手，几名捧着药瓶的魔教弟子便走了过来。看见这情景，孪生子终于明白纪潜之所言非虚，原本惊慌的神情逐渐掺杂了恐惧与绝望。

&ldo;等等，别过来……对了，对了！你还记得以前在重花殿发生的事么？&rdo;两人仰起头，同样妖异而美丽的瞳孔里流露着哀求，见者无不动容。&ldo;吃人是真的，无蛮子的事也是真的，这么多年我们过得很苦……&rdo;

&ldo;你应该能体会吧？大家都是可怜人……事情到这步田地，不能全怪罪到我们身上……&rdo;

字字恳切，句句动人。

纪潜之脸上毫无情绪，淡淡反问道：&ldo;谁关心你们如何？&rdo;

‐‐从头至尾，都没有关心过。

他一点点挣开脚上的束缚，转身离开无忧林。捧着药瓶的魔教弟子围拢在兽笼前，动作粗暴地按住那对兄弟的手脚，开始强行灌药。

镣铐与铁栏相互撞击，发出刺耳尖鸣。偶有一两声细微呜咽，也被其他响动盖了过去。

大概过了半柱香时间，抑或更久，灌药的人起身离去，只留下兽笼中的囚犯。在可怕的寂静中，两人挣扎坐起，仿如溺水之人死死抓住铁栅栏。

&ldo;纪淮！&rdo;

&ldo;纪淮！&rdo;

他们瞪视着纪潜之离去的背影，不断嘶声叫喊。声音重叠在一起，彻底分辨不清。

&ldo;你夺了这魔教又如何？看看你现在的样子，你做过的事‐‐&rdo;

&ldo;和我们一模一样！&rdo;

凄厉笑声响彻林间。

纪潜之没有停下脚步。他走得很稳，很慢，脊背挺得笔直，整个人像是出鞘的剑。

无法靠近，寒气森然。

第46章微不足道

（十九）

魔教易主，但每个人的日子还是照常过。

律令没有修改，刑堂依旧存在。明华忙碌于教中事务，白枭时常接了命令，外出执行任务。除了一些细微的人事调动，整个魔教似乎没什么变化，甚至比起以往，显出更加繁荣昌盛的景象来。

孪生双子被囚禁在无忧林里，最初还有几个亲信试图营救，被明华撕了脑袋挂在树枝上。随着时间流逝，再也无人提起这对兄弟的存在，纪潜之也就成为了理所应当的魔教主人。

而无忧林变成禁林，教内弟子一律不许靠近。

除了白枭。

白枭每天都会来。带着干粮，水，以及一瓶长梦散。沿着惯熟的道路走进去，来到兽笼前。

喂食，灌药，然后离开。

关在笼子里的两个人都是疯疯癫癫的，见到食物只顾抢夺，也不搭理白枭。他们服食了太多长梦散，被幻觉与记忆折磨得日渐消瘦，原本丰腴的脸颊彻底干瘪，整张脸如同被吸干了水分的骷髅。蓬头垢面，衣衫褴褛，再也不见昔日风华绝代的少年。

白枭站在笼子外头，安静看着，也不说话。

有时他们偶尔清醒过来，就开始骂人。骂纪淮，骂明华，自然也骂她。白枭虽然在听，面上情绪始终冷淡，瞧不出半分端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