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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第1页）

&ldo;这倒是棘手的难题。也许，&rdo;冯野王想了一下说：&ldo;皇上能舍私情为社稷，亦未可知。且等呼韩邪觐见了再说。&rdo;

&ldo;是的！到什么地步说什么话，只好见机行事。&rdo;

等冯野王辞去，石显将整个情势考虑了一遍，认为呼韩邪的愿望，只有一个法子可以实现，那就是在一种迫于情势，不容皇帝细想的局面之下，不能不许。倘或依照通常的惯例，上表乞请，则夜长梦多，结果一定不妙。

因此，石显奏请皇帝在便殿接见呼韩邪。因为在盛陈仪卫的大朝仪中，着重在礼节，所说的无非彼此和好之类的官样文章。而在便殿中，呼韩邪既可从容陈词，为他帮腔亦方便得多。当然，呼韩邪应该说些什么，是石显预先教导过的。

行过了礼，皇帝少不得有一番慰问，&ldo;你是哪天到的？&rdo;他问呼韩邪。

&ldo;十天以前。&rdo;

&ldo;路上走了多少日子？&rdo;

&ldo;整整一个月。&rdo;

&ldo;很辛苦吧？&rdo;

&ldo;多蒙陛下垂问。&rdo;呼韩邪挺着腰说：&ldo;外臣的筋骨好，倒也不觉得辛苦。&rdo;

&ldo;你越老越健旺了！&rdo;

&ldo;外臣不老！&rdo;呼韩邪应声而答：&ldo;外臣的阏氏，已经亡故。

外臣愿做陛下的女婿，替陛下保障西北边疆。&rdo;

皇帝一愣，&ldo;你，你说的什么？&rdo;他侧着耳朵等候答奏。

呼韩邪大声说道：&ldo;外臣愿意娶公主为阏氏，做陛下的女婿。&rdo;

&ldo;这，这，&rdo;皇帝左右顾视，&ldo;这是怎么说？&rdo;

&ldo;启奏皇上，&rdo;石显踏出来回奏：&ldo;和亲乃本朝列祖列宗的家法。呼韩邪单于忠心效顺，如能结以婚姻，永息干戈，再无外患，实为社稷苍生之福。&rdo;

皇帝这下真愣住了，以乞援的眼光看着陪侍的大臣，而大家都把视线避开了，于是皇帝指名问道：&ldo;匡衡，你怎么说？&rdo;

匡衡不愿与石显的意见相异，顿首答说：&ldo;和亲确为本朝家法。&rdo;

&ldo;冯野王，你看呢？&rdo;

&ldo;乞皇上以国家为重！&rdo;

以国家为重，当然顾不得父女之情了。皇帝无奈，只好答说：&ldo;许婚就是！&rdo;

&ldo;多谢陛下，不以外臣为不肖！外臣感激天恩，真正不知道怎么说才好？&rdo;接着扬尘舞蹈地俯拜谢恩。

消息传到后宫，公主大惊失色，当时就哭了出来。宫女飞报皇后，亲临探视。十六岁的公主一恸昏厥，急忙灌姜汤、掐人中，好不容易救醒过来，母女抱头痛哭。这下将老太后也惊动了。

太后未到皇帝的便殿之前，皇后已经先赶来向皇帝质问：父女天性，骨肉相连，何能忍心以十六岁的公主，下嫁既老且丑的呼韩邪？皇帝亦自知做了一件极孟浪的的事，无奈&ldo;天子无戏言&rdo;，话已出口，无法更改。只有要求皇后谅解他的苦衷。

商量尚无结果，忽报太后驾到。皇帝更为着急，只得上前迎接，亲自将太后扶上宝座，硬着头皮陪笑说道：&ldo;怎么把你老人家也惊动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