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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三章 横看成岭（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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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晴，久违的月光洒在群山之间。有风，不时卷起层层的雪粒。悄悄掠过哨兵的肩头，和明晃晃的刺刀。吴有才喜欢夜晚的雪山，因为象极一幅画。只需静静的看着，就能让心慢慢平静下来。

今天没办法，因为蔡建国的说辞。如果他说得都是真的，那么现在看到的这个世界，已经不再是曾经熟悉的那个世界。虽然山还是那座山，雪还是那片雪。其中也包括，沉寂在月光之中的天尽头。

风的缘故，将天尽头两侧的雪峰变成拱形。远远望去，好象是掌心相对的一双手。有手指的样子，也有高举的手臂。只是手指是银色的，手臂是灰色的。

吴有才给蔡建国说过一条路线，其中牵扯到一片十分形象的山峰，笔架山。其实，天尽头两侧的雪峰，就是笔架山的一部分。用‘横看成岭侧成峰，远近高低各不同’来形容，恐怕再贴切不过。因为当你处在合适角度，可以把笔架山变成一双手。换个角度，这双手又会变成笔架山。

现在不管是笔架山也好，天尽头也罢。对于此时的吴有才而言，都显得格外陌生。也不知道这是成功的心理暗示案例，还是果真感觉不到曾经熟悉的一切。怎么看，怎么觉得某些地方不太对劲。可是究竟那里不对劲，他又说不清楚。

吴有才查完岗以后，没有马上回到冰洞。绕上平时最喜欢的一处雪坡，仰望星空。更准确的说法，蔡建国表达心情的时候有点模棱两可。由此可知，他所担心的一切皆来自推断。其理论依据，主要是来自已经严重垮塌的冰瀑布彻底复原。至于是什么原因造成的，蔡建国这里也没有标准答案。

推断，随后未必会变成事实。但推断，却有一定概率成为事实。吴有才现在最担心的，就是概率问题。哪怕，只有百分之一的可能。一旦发生，也会变成百分之百。

吴有才想带队伍下山，只有这样，就可以避免百分之一的发生。但这是不可能的，别说钟大明不会同意，全体队员也会一起站起来反对。不为别的，只因我们是救援队。如果放弃这最后的机会，还有谁会寻找失踪的勘探队！？放弃，就意味着有人再也下不了山！

任务！

当这两个字从脑海中划过，吴有才忍不住摇了摇头。他已经开始怀疑，救援队的任务并不是寻找失踪的革命战友，而是寻找那座失落的积雷山。之所以没遇到杨教授和勘探队，最大的可能，就是两支队伍不在同一条路线上。一个南辕，一个北辙。唯有绕地球一圈，兴许才能撞个满怀。

“果然在这儿！我还以为，你一个人先出发了呢！”话音未落，钟大明走上雪坡。和吴有才肩并肩，仰望着这片未知的星空。

吴有才深吸一口气，自嘲道：“全国都解放了，我能去那儿！？”

钟大明点点头。“有才！从现在开始，你不能再一个人行动。就目前的形势而言，恐怕也不允许谁再单打独斗了！”

知道冰瀑布垮塌的，队里只有吴有才和蔡建国知道。但现在，冰瀑布完好无损。张嘴再提这件事，只会惹人怀疑。更何况，曾经的信任已经降至临界点。直到此时，吴有才特别怀念从前口没遮拦的日子。想说什么说什么，想怎么说就怎么说。

“科长！我想跟你汇报个情况...”

钟大明歪头看了吴有才一眼，欲言又止。“我知道，你为啥非要进山。憋在心里，是不是特难受啊！”

被人一语道破天机，吴有才却没打算承认。钟大明也没坚持，幽幽地说道：“唉！直到今天今时，我才终于体会到咱们厂长心中的无奈。如果换成是我，或许我也会象他那样。守在山下，等你们回来...”

吴有才微微一笑。“如果回不来哪！？”

钟大明还给吴有才一个微笑，抬头望着璀璨的星空，良久。“那就，一直守着！直到...沧海变桑田...”

那一刻，吴有才心里说不出是个什么滋味。正如钟大明刚才所说，别人只有一个人，而你吴有才却有两个。一个是表面的，一个藏在心里。两个任务没有冲突，甚至可以同步进行。

“回吧！”钟大明扶扶大衣领子。“明天，咱们还要赶往大隘口！”

吴有才答应一声，跟在后面。“科长！咱们到大隘口以后，还进去吗？”

“看情况吧！”钟大明说完，缓步走下雪坡。“如果，蔡班长没有跟着，我还真想顺道进去一趟。”

吴有才快步跟上。“问题是，如果外围没有勘探队的踪迹，他们有没有可能已经大隘口了呢？”

“嗯！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钟大明跟守在洞口的哨兵打个招呼，边走边说道：“有才！你一定要答应我，不论后面发生何种情况，都要以完成任务为先决条件！”

一个人说担心，想想就好。事后该干嘛，还干嘛。可要是两个人说担心，还真待好生琢磨琢磨。

吴有才紧走两步，低声问道：“科长！蔡班长刚提到，接下来可能会有大事发生。接着，你又嘱咐说，必须以完成任务为先决条件。你们，是不是知道...”

钟大明突然停下脚步，问道：“你相信感觉吗！？”

天没亮，所有人已经整装齐备。确认冰河上游平安无事的消息，全队正式开拔。与等在洞口附近的侦察人员会合，简单交流一下情报。

吴有才是队长，全程由他负责没毛病。钟大明只管旁听，几乎没怎么参与意见。偶尔点个赞，还挺得意。用他的话说，只要有吴有才参加的行动，百分之百省心。啥事都想到前头，而且面面俱到。所以，咱别掉队就成。

天尽头里面有条峡谷，最宽的地方，足有十几米。最窄的地方，差不多三米。如果不是担心雪崩，走这条峡谷是赶往大隘口最近的一条路。直接穿过去，能省下数个小时。[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