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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狗咬骨头（第1页）

程追庑被他这话堵得一愣，心中也是多有愧疚，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

自记事起，程晚渡便不曾见过父母琴瑟和鸣的模样，一进佛堂便只能见到母亲孤零零的跪在菩萨面前念经。

没有了母亲的庇护，又多了一个弟弟同自己争父亲，程晚渡在府上的日子并不好过，闲言碎语传的多了，比沾了毒的刀子扎在身上还疼。

所幸程追庑在吃穿上待程晚渡这个亲儿子还算不错，还请了最好的先生教他读书，传授武艺。

程晚渡倒也争气，不分昼夜的用功，这才出落成了这般人物，十四岁那年在宫宴上耍枪，得到了皇帝的赏识，自此名声大噪，京中女子更用“郎艳独绝、世无其二”来形容他的风采。

大约是程晚渡实在比程无意好太多，程追庑在终于对他上心起来。

只是这些年来，锦姨娘越俎代庖掌管王府后宅之事，母子俩又都盯上了程晚渡身上的爵位，千方百计的想要压他一头，变着法的给他使绊子，明王本就偏心这个庶子，又对后宅之事多有疏忽，这隔阂便坚不可摧的滋长了十五年。

逝去的时光难以补回，当程追庑意识到自己忽略了嫡子想补偿他时，却发现程晚渡早已与自己离了心，自此再如何努力，他也无法挽回这段父子之情了。

气氛愈发尴尬，程无意实在见不得他对父亲这般无礼，扯着嗓子叫嚣道：“程晚渡，你眼里还没有纲常伦理，你怎么同父亲说话的？”

程晚渡也不是头一次呛自己老子了，没搭理程无意也没心思继续追问，只慢吞吞催促：“究竟有何事，如今可以说了吗？”

他的眼神冷淡又无神，仿佛对于从前的事和眼前的事都已不在意了，程追庑踌躇半晌也没能说出什么安慰的话来，想起如今朝中的局势，这才说起正事。

“陛下病情加重，上书房内的折子已然堆得比人还高了，这些日子金丞相带领群臣多次上谏，话里话外都是请陛下推一个人出来代理监国，陛下虽多有顾虑，但上谏的次数多了也招架不住，册立储君一事，恐就在眼前了。”

话音一落，程无意的眼睛里即刻迸发出了贪婪的精光，欣喜若狂，“父亲，这不是好事吗？比起程枉，陛下一向更亲近您，若当真让您监国，好事岂不是就落到咱们头上了？”

“不知死活的东西，你有几条命，还敢肖想皇位？”程追庑红着脖子厉声呵斥，满脸凝重。

“咱们天亓如今瞧着是君臣一心，实际上早已全是裂痕，闻王府近些日子已经按捺不住在搞小动作了，陛下病重却不昏庸，必定会有所行动，你们两个这些日子都安分些，少给我惹麻烦！”

程晚渡盯着程追庑的眼睛，毫不留情面的讽刺他：“父亲还真是深谙为臣之道，也是，现如今只有老老实实的巴结好陛下，才有可能咬到那根香喷喷的肉骨头，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