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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七十四章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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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最好的朋友是我们班的班长，他的父母都是这个学校的老师，他家就住在这个学校的教师楼里。

女孩子都有这种小心眼儿的，我想接近他，就通过这个同学，我总是到班长家去做功课，我们开着门和筒子楼的楼道，只隔着一个布帘儿，我能听见他下班回家的脚步声，有时候还能看见他的腿，迈着四平八稳的步子从布帘外面经过。

有多少人从那里经过都没有关系，我一看就知道哪双腿是他的，看着他过去了，我就可以收拾书包回家吃饭了，觉得这一天没有白过，心里很满足。

从班长那我了解了他的家庭情况，他没有孩子，爱人是我们学校办工厂的工人，原来他的家乡在江苏农村，他的爱人是靠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结的婚，没有什么文化，他到了北京之后才把她从农村接过来。

刚刚听到这些的时候，我不太理解，为什么一个如此有修养的男人，会跟一个农村妇女在一起生活？他们有共同语言吗？他能读懂她吗？这种感觉让楚乔多了一些对他的心疼和惋惜，楚荞想他一定不是想抛弃糟糠之妻被人笑吗？才维持这个婚姻的吧？

就是在那天的，我决定要考中文系，而且我要做老师。

一开始楚乔还不明白曲老师的做法，后来听他一说，完全理解了。

凭直觉，我知道他喜欢我在他那种喜欢没有超出一个老师对一个学生的喜爱和欣赏在我，我愿意相信，除了师生之情以外，还有那么一点男人对女人的爱美重情。

我这么多年都是这么想的，如果没有这种小心痒痒的感觉，我也不可能坚持25年对她的念念不忘。

因为我勤奋，最终我做了我们班的语文课代表，在中学时代可能没有比课代表更小的官儿了，但是当时那就是我的梦想，我终于可以替他做事儿了，我要收大家的作业，做完卷子收起来交给他，这样我就可以堂而皇之的去他的办公室，我要把它改完的作业作文卷子发给大家，在这之前，必然先要到她的办公室去拿。

我比别的同学更有理由接近她是有多好，我不善于写作，虽然这么多年都在教中文，可是高中时代最后那一年，我跟我自己较劲，拼命把每一篇作文写好，为了博他的表扬。

活了大半辈子，我没写过情书，高中时代的我把每一次作文都当成了做给她的情书，他改过的作文本我一直收藏着，那上面他用红墨水笔写的评语都退色了，每当拿出来重新看的时候，我还能体会到当年那种脸红心跳的感觉。

虽然我们后来通过性，一通就是很多年，但是没有一封信给我的感觉胜过当年他给我的评语。

高中最后一年，我要参加高考，就是在那最紧张的时刻，我得到了邀请券，他的家。

我还记得那是下午放学之前，他给我们上完最后一节语文自习，他走到我的课桌边，弯下腰跟我说。

“晚上来我家吃饭好吗？我想跟你谈谈高考的事情。”

徐老师紧张和兴奋的，不知道说什么才好，赶紧点头，他说把地址写给我，我脱口而出说不用了，我知道他住在什么地方，说完了我自己也傻了，这不是把秘密告诉人家了吗？他笑了，笑得特别的温柔。

她家虽然小，但是能看得出来，师母是一个非常爱干净的人，里里外外一尘不染，什么东西都放得井井有条。

这么多年，在我的印象里是母，是一个贤惠善良的女人，而且在我结婚之前，最后一次去看望他们的时候，我意识到，师母其实才是最了解我心思的人。

他从一开始就知道我爱上了她的丈夫，虽然我从来没有认为这份感情能被人看穿，那天师母送了一只玉镯子给我，包在一块红色的绸子里，他说。

“孩子，你终于要出嫁了，这是我当年嫁给你老师的时候的聘礼，还有一只我留下了，等有一天我老了再交给你，我们没有孩子，这些年我一直把你当成我的孩子，当成我们的家人。”

女人和女人永远是最能互相了解的，有时候并不需要互相交代什么，就是在那天我决定要高考中文系，而且我要做老师和我的老师一样的老师。

那以后我就像得到了什么许可似的，可以经常到老师家，他也愿意我去，我能感觉到她甚至比我更希望我能考上大学，能如愿以偿。

我挺顺利的，以我当年的学习成绩上大学是个奇迹，我更愿意相信这是感情的力量，让我在最后的阶段废寝忘食。

可能今后我们的孩子都不能理解这种感情了，但是我们还是会为了这些感动的。

说起来在那个年代，我应该算是女孩子中比较勇敢的人，我选择把我的感情说了出来，不管能不能有结果，那是我上大学之后的第一个春节，很多同学一起去看老师，我们到了他家热闹之后，大家陆续告诉我，是最后一个离开的，他执意要送我。

我们穿过小小的操场，走到学校大门口的一条小路上，他说着一些叮嘱的话，我忽然觉得很伤感，刚刚吃饭的时候，我看见他的头发已经白了很多，在灯光下闪着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