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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第八章 她就是花神（第1页）

蓉蓉双手叠在背后，皓齿咬着下唇，“你什么意思？”

郑心远见她不见棺材不掉泪，脚下生风，身形转动就到了她身后，轻轻一点她的腕子，那小布包就到了他手上，临了还不忘了在人家脸颊上蹭了一把，气得蓉蓉差点没当即跳起来和他拼命。

郑心远把那小布包在手上过了过，“就是字面上的意思。俗话说君子成人之美，刚刚没有机会，我们便给你制造个机会。只是时间貌似不巧，姑娘手脚还是太慢了些。若是交给我的话，我肯定不会如你一般温柔，多半是随处点个火烧了便是。”

蓉蓉明知不是对手，跑也不是继续装下去也不是，反而倒镇定了下来，“你怎么知道是我？”

“简单，回顾你所叙述的‘花神吃人’的场面，花瓣、天人、声音，这些都可以由另一个人完成，只有一样不行，那便是放烟。烟雾都是自下而上扩散，‘花神’自天上来，或者说是自高出处来，若是由他来放烟的话，那烟便无法遮住他的身子，必然是他人还没落地呢，烟就散光了。”郑心远道：“所以只能由在地面上的你来做。想完全遮住两个大活人，这烟的量肯定很大，所以我猜你用的应该是烟粉。刚刚我检查过榕树周围，并未发现剩余的烟粉，所以我猜你应该还带在身上呢。”

蓉蓉偏过头去不看他，一副软硬不吃的样子。

郑心远把那小布包揣在怀里，对蓉蓉道：“走吧姑娘，我们进去说话。”

蓉蓉篾声道：“你不是说我不能进去吗？”

“姑娘演技出众，既然想装回死人过过戏瘾，我们自然是要全力配合的。”郑心远道：“杀人、运尸，然后在我二人面前演一出好戏，你一个人自然是完成不了的，定然还有帮凶。你所用的花瓣之中有浓浓的檀香味，而我们刚刚进了季安寺，本地人并无用檀香供奉的习惯，我所料不错的话，这季安寺中定然还另有乾坤。蓉蓉姑娘，一同走一趟吧？”

郑心远颇为绅士地牵起蓉蓉的一只手，脚下一轻又登上院墙，随后略一扶她的腰，轻轻落地。他做了个请的手势，“任何看得见的东西，都很好掩饰，而若想彻底隐藏味道，就没有那么容易了。”

郑心远从容地取下自己的薄衫两下穿好，顺手敲了敲大雄宝殿之上的佛像，那佛像后便闪出一个容纳一人通过的隧道，他微一弯腰，笑着又做了个请的手势。黑暗之中忽而亮起几盏长明灯，竟是别有洞天。

不算宽敞的殿内摆满了排位，正中央串串珠帘层层叠叠，长明灯一字排开，泛着金黄的光芒。正中央，一方形的桶散发着刺鼻的血腥味，隐约可以看出人形，但四肢和躯干都已经血肉模糊，显然是死去多时又被开膛破肚。

刚刚来的匆忙，郑心远并未来得及细看，只确认了那便是失踪的晓晓，现长明灯亮如白昼，让人目睹之下心惊胆战。郑心远只瞟了几眼，心中忿恨难平，嘲道：“你的同伙还未来得及完成任务呢，就这么走了？”

蓉蓉似满不在乎，不理会他的嘲讽，只问道：“你是如何找到这里的？”

“花瓣中夹杂着皂角味和檀香味，而且花瓣并不新鲜。其实有些生活经验的人应该都知道，皂角的味道很容易消散，除非你曾很认真地将花瓣清洗过。但这就奇怪了，若你只是想营造出一个花神娘娘显灵了的假象，没必要如此大费周章，除非你认为此事还有其他意义，或者说在你心目中是极为神圣的。”郑心远捻着一把花瓣，轻轻嗅了嗅，“其实你就是所谓的‘花神娘娘’，对吧？”

蓉蓉神色一变，郑心远继续道：“其实这里也没那么难找，你对花神怀着极深的敬畏，你觉得用殿后那不起眼的小侧殿供奉花神实在是委屈了她，因此选在正殿之上为她另谋他所，也很好理解。”

见蓉蓉不说话了，被戳到痛处一样咬牙看着他，郑心远慢条斯理道：“别急着否认，我们慢慢来。檀香气，而且还是上等的檀香。这可不是一般家庭用得起的，看你的穿着打扮也不是富贵人家，看来这香是你那同伙提供的？”他凑近了一步，“你先服下了避心跳的药，又以针封穴来暂时停止脉搏，你自导自演这出戏，到底是为什么？”

诡计被勘破，蓉蓉却并没有半分惊诧或者破釜沉舟的意思，只是轻蔑又苍凉地笑了一声，纤纤玉手捻起一边珠帘，猛地一拉，“公子，既然你这么想知道为什么，那我便告诉你。”

那珠帘被打开的一瞬间，一尊木刻的雕像便显露了出来，那像乃是一女子的模样，端庄典雅中带着明艳动人的俏丽，周身上下的雕工极其复杂精巧，是一团一簇的花枝。郑心远御女无数，关注点完全在这雕像中女子的面容身段上，仔细一看，竟然还有几分面善。

蓉蓉双手合十，恭敬得近乎虔诚，“这就是真正的花神娘娘。”

“你以你自己的样子打造了这雕像？不对，这木看起来有些年头了，而雕像和你的样貌又不尽相同。”郑心远摸了摸下巴，心道，雕像的胸好像大了一些。

蓉蓉目光泛着骄傲，“这确实不是我，但我身上流淌着她的血液，我是花神娘娘的后人。”

“后人？花神还有后人？不是说她最后附身到蛇妖身上去了吗？那蛇妖是个男的，怎么有的后人？”郑心远说此话完全没经过大脑，说完才觉自己愚蠢，“你是说这花神后来又和凡间女子私通了？”

蓉蓉苦笑，“你们可知，为何花神娘娘的故事传到她成为一方守护神之后就戛然而止了？”

郑心远道：“难道不是因为此后她就安分守己、相安无事了？”

蓉蓉刚要开口解释，就听一直未曾开口的蒋谦道：“因为与她相恋的并非女子，而是男子。”

“啊？”郑心远反应过来了，花神本是女子，当然会喜欢男子了，可后来她附身到蛇妖身上，就成了男儿身。男人喜欢男人……这确实有点难以启齿了，何况还是一方守护神？

蓉蓉道：“正是如此。花神娘娘爱上了一个书生，心甘情愿自荐枕席。”

“打住，一个男的，和另一个男的？”郑心远如同打开新世界的大门，“别的不说，这怎么可能有孩子呢？”

蓉蓉反问道：“如何不能？”

“这，简直荒唐！”郑心远拒绝相信，“即便你说能，那你们岂不是蛇和人的后人？这么荒唐的故事你们也会信，何止荒唐，简直愚昧！”

“信与不信都由你。”蓉蓉不甚在意，“你说我愚昧，那这些花神娘娘的信徒呢？他们不愚昧，他们绝情！花神娘娘庇佑吴门这么多年，可是娘娘宫的香火日渐凋敝，她的信徒越来越少，她受到的供奉也越来越少。”

郑心远反驳道：“可刚刚我们路过娘娘宫的时候，却见里面香火旺盛啊。”

蓉蓉冷哼，“那是因为我替花神娘娘满足了他们的愿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