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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第二十章 交友当如此（第1页）

蒋谦也随之站了起来，一丝不苟将外衫捋平，腰带摆正，“不知。应该是后山。”

郑心远看得牙酸，重新把雪浪用黑布包了起来，道：“前山有动静，大概是你家人找来了，我们去看看？”

那洞内隧道很深，郑心远不由感慨殊死之间竟然已经走了这么远，刚刚是在洞内穿行，如今则是在山上，虽不至于如常人一般气喘吁吁，重新回到那石崖之前却也花了一会儿工夫。

远远看见蒋家十几个身着深衣鹤氅的子弟在蒋七夜的带领下正和几个其他门派的人交谈，确定其中没有令玄的人，两人才齐齐现了身。

正如郑心远所料，那些门派子弟个顶个机灵，知道贻误了时机，他们再也不可能是蒋谦和郑心远的对手，大部队早就撤走了，只是各自留下一两个机灵的在此盯梢，看看他们死了没死。此时被蒋家人找到这里来，不一定信口胡言如何编排他们呢。

郑心远轻咳一声，对蒋七夜一礼，蒋七夜见他二人平安出来，松了口气，问道：“你们怎么样？可受伤了？”

郑心远道：“七爷放心，我们都无事。”

蒋七夜上上下下把他们打量了一番，这才对蒋凌夷道：“夷哥儿，取几个净煜丹来。”

郑心远道：“不必了七爷，我们真的无事，净煜丹是灵药，莫要浪费了。”

蒋凌夷夹在中间，狐疑道：“郑公子，那洞里到底有什么呀？”

郑心远刚要回答，就被蒋七夜打断，他低呵道：“凌夷！让你拿药，何来这么多话？”

蒋凌夷知道是自己过于心急了，此处人多眼杂，有些话不便在众人面前说，于是道了声“凌夷知错”，依言取药去了。

一连相处了几日，郑心远还从没见蒋七夜呵斥过何人，只道他是紧张蒋谦，所谓关心则乱，即便是平素温文儒雅的人，也难免有几分心急。不再推辞，欣然受了净煜丹，转而皮笑肉不笑对那些眼睛瞪得老大，似乎怕被生吞活剥了的门派子弟们道：“诸位，怎么，才几个时辰不见，不认识我了？”

那些人打架不行，装傻却是个顶个的厉害，纷纷口称误会，一个能言善辩的道：“郑公子你有所不知，刚刚我们看你和那赤面狐缠斗的过程中受了伤，本想助你，奈何这兵器无眼，也不得法门。刚刚在这崖下，我们见你和千宿绝面色有异，想上前查看，是你那个手下死活拦着，这才闹了这么场误会。对了，你不知道吧，你那手下便是暗中给赤面狐通风报信，出卖你们的人，我们这么做，也算是帮你清理门户了。”

郑心远缓缓点了点头，“哦”了一声，道：“你们的意思是，我还得谢谢你们喽？”

那人打了个激灵，满面赔笑，道：“不必不必，大家都是绿林人，相互照应也是应该的。”

郑心远咋声道：“按理说我年纪也不大，不至于耳背，我没听错的话，你们在那衙门小院里，喊的是‘捉拿朝廷要犯郑心远’，我记得有错？”

那人一时语塞，继而继续巧舌如簧道：“那是形势所逼，你也知道，江湖规矩，绿林人不可与官府为伍，但是如今新朝初立，很多事情也由不得我们。当时有那么多官府的人在，若是我们不这么说，被当成逆贼论处，着实委屈。但天地可鉴，我们当时可是帮你牵制住了官府的人，你们这才得以脱身啊。”

郑心远被说得瞠目结舌，不过有一点那人说对了，要不是这些人心不齐，互相牵制，他们还真没那么容易脱身。他拍了拍那人肩膀语重心长道：“真是后生可畏啊，你这一张巧嘴，真是厉害，在下佩服。敢问阁下尊姓大名？来日……”

他话没说完，那人的脸色已经如猪肝一般，硬是撑着肩膀没敢动，郑心远的手指虽然看起来纤长白皙，指力却是非凡，脸上挂着笑，手下却使着坏，捏得那人气都快断了。

有人抢白道：“他是聚扬派的敛不群！”

郑心远猛地抽手，满意地点了点头，“不错，不错。不如我向你们‘红酥手’裘振裘老前辈讨个人情，把你要过来，以后就跟着我如何？”

敛不群闻听此言吓得差点没把自己的舌头吞了，战战兢兢道：“多谢郑公子抬爱，在下愚笨不堪，实在无法跟随公子。”

“好吧，君子不强人所难。”郑心远看到敛不群明显松了口气的样子，继续道：“不过我是小人，你这后生，我是要定了，你以后就是我的人了。”

不顾敛不群如丧考妣的表情，他带着笑意对众人道：“诸位来得挺齐啊，不过为何唯独我们的主角——堂亭门的人不在呢？”

众人七嘴八舌道：“还不是做下了这等错事，无颜面对您了。”

“就是，堂亭门的人好生不要脸。”

“那赤面狐韩术，当真卑鄙小人！”

郑心远心满意足听着这些门生们把韩术祖宗八代骂了个够，众人看他听着高兴，骂得更起劲儿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和韩术有什么深仇大恨呢。郑心远听够了，打断道：“不过今晚的事怕是要惊动朝廷了，我怎么说也算是个朝廷亲犯，你们说这可如何是好？”

敛不群道：“请郑公子放心，令玄将军并不知道您在这，而衙门的人，我们自然帮您料理妥当。”

郑心远赞道：“嗯，我真是越来越欣赏你了。”

敛不群对他这个“欣赏”敬谢不敏，连说一串“不敢当”“雕虫小技”“小聪明罢了”。

戏耍了一番，郑心远也收了玩心，“天色不早了，各位散了吧，陪着我们吹了半宿的风，想也该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