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仔细想想也是,这天下,又有什么生意,比得上奴隶贸易这种一本万利的生意?
在这种惨无人道的贸易活动中,各国却加快了资金的原始积累,促进了经济繁荣,故朝廷屡禁却不止。
女奴们见杨霆风顾望,又瞧见那身铠甲兽盔,知是大胤边关军人,地位崇高,纷纷投来期盼的目光。
杨霆风见状,微微一愣,忽地涨红了脸,暗叹一口气,狠狠拽起缰绳,只顾低头闷走。
他只是个士兵,人小势微,虽有恻隐之心,却没有任何力量来改变现状。
不,别说是他。
即使是那个朝廷正一品武官,西北三省六镇的最高军政首脑,面对这奴隶贸易,恐怕也没有办法完全制止吧。
男人还知道,哥舒老帅执掌紫塞近三十年,铁腕雷霆的手段治下,唯独对这件事从来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也许,十万边军的军饷之中,这奴隶交易,恐怕也是最为重要的收入来源吧。”杨霆风无奈苦笑,即使生性粗犷坚韧的他,也不得不感叹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江湖如此,朝堂,又何尝不是如此呢?
......
内城,边军辎重府库。
一排排用石头彻成的仓库,墙上用红漆写着“私自擅闯者斩”几个大字。
仓库四周,三步一岗,五步一哨,站着执枪佩刀的中垒营兵士,警戒极其森严。
当暮色笼罩府库角楼的时候,无边的黑夜中,悄然飘起了无迹的雪花。
风雪之中,隐隐约约能望见道路的尽头,有几个穿着披风的人影向着府库朱漆大门走了过来。
虽说飘着大雪,但是守卫府库的军士们还是渐渐看清了来人的外貌——头上戴有胤武盔,身上着明光将军铠,这可是朝廷二品以上的武官才能允许穿着的铠甲——来者便是紫塞边军的副帅兼‘三军内探及走报机密总探’呼延晖。
另外,队伍中还有东营‘右都督’徐安都,西营‘左都督’韩天巍,‘骁骑中郎将’李承训,以及,在前年腊月里,突然被哥舒老帅指名的次席幕僚常戚风和庾司官张敬谦。
说起这幕僚制,也是紫塞边军独有。
共分十个席位,首席为谭叙,与哥舒老帅搭班。
次席为常戚风,与副帅呼延晖组建第二套班子。
老帅若是不在或者阵亡,那么,二班可以代行紫塞一切的军政大权。
二套班子若是也阵亡,则三班徐安都带领三席崔梁接替,以此类推。
常戚风跟在呼延晖身旁,眯缝着眼,东张西望,像一个孩子——对一切都充满好奇的感觉。
呼延晖看他那样子,禁不住笑着说:“太学是第一次来边军辎重府库?”
常戚风嘴边也挂着一丝笑意:“是啊,早听说紫塞边军辎重府库防备之严,乃大胤全军之表率,今日得见,方知此言不虚!”
这一通马屁拍的,呼延晖立马上来了兴致,他指点着对常戚风说:“太学啊,你看,这些巡视的长矛手,都是中垒营的伍长和什长,个个可以以一当十。周围角楼上,遍布我‘夜不收’的士卒,共计有五十人,控制着这方圆百米内的任何敌情。再看,这是窖穴,窖穴储粮;看,这是草料场,军械库,广储司……看,这是火隅,其中配备百名士兵,全权负责本区域的火政,一应俱全。”
常戚风惊叹道:“副帅怎地如此谙熟府库情形,真是如数家珍啊!”
一直随侍在旁的庾司官张敬谦,不失时机地插嘴道:“常先生,您有所不知,这紫塞边军辎重府库,乃是副帅一手规划,亲自督造的,试问这周遭的一砖一瓦,哪一处没有留下副帅的痕迹?”
呼延晖拈须笑道:“行了,敬谦,言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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