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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第1页）

&ldo;阿离，这是你的宿舍，门上牌子是12号，你摸一下，是凹凸的。&rdo;

&ldo;阿离，饭堂是一个小院子，有个篮球场，你尽量不要靠近小心被人误伤了。&rdo;姜秋尽可能详细描述这个新环境，她多少还是有些担心的。

&ldo;哎哟我说这位姑娘您就别操心了，他到这儿就是要锻炼的，况且人来了我们还会不管他吗?我们这里就是教育残疾人的，学生年龄从5岁到58岁，工作人员都照顾过，比你细心多了。&rdo;这个刘主任看起来有些不耐烦，他大夏天还戴着皮手套，奇奇怪怪的。

&ldo;害，我这不是担心吗?我弟长那么大第一次离开家……&rdo;姜秋不好意思了。

&ldo;总归是要学点东西的，不能一辈子倚仗你。&rdo;

刘主任摆了摆手，几滴汗珠从手套里掉出，姜恒瞪大眼睛吓得把他怕汗臭味的舅舅往后拉了一步，生怕那几滴汗弄脏他舅舅。

谢离：?

姜秋：……

尽管有姜恒在前面带着，谢离还是走得小心翼翼的，在走廊转弯时，路过某处玄关，谢离不小心踢到了什么，然后听到了铁桶倒地的声音。

几人闻声立定在原地，谢离开口：&ldo;对不起，我不小心的，请问有碰伤人吗?&rdo;

&ldo;是个姐姐。&rdo;姜恒松开谢离的手，往前去扶人。

谢离听不见女孩说话的声音。

刘主任连忙解释道：&ldo;哦，这是我们的学生小翠，她啊小时候生了一场大病声带受损，不会说话，还有些怕生，哦对了，她住在谢离隔壁宿舍，最近在学染布刺绣，正拿水桶打水去染布呢。&rdo;

姜秋见女生一脸慌张的样子，只当她是怕生，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附和道：&ldo;这样啊。&rdo;

&ldo;她没事吧?&rdo;谢离不知道这个女生有没有磕哪碰哪了，自己又看不见，难免惭愧，所以多问了一句。

&ldo;没事没事，都是小事啊，小事。&rdo;刘主任解释得着急，好像想赶紧结束这段插曲。

小翠不会说话，也没吱呀一声，谢离只听见铁桶被人拾起了，有人从他身边走了过去。他对陌生环境尤其敏感，总觉得这里氛围有些不舒服。

他趁姜秋和人掰扯时，把姜恒拉到了一边，竖起一根手指在唇中，&ldo;姜恒，你悄悄告诉舅舅，你进来后，看到这个地方都是什么人?还有，大门在哪?&rdo;

段瑞林调回枰南工作后，以戒骄戒躁为由，撤掉了段烨的司机，还缩减了他的零花钱，导致他连出租车也坐不起了。逼得这个从来没坐过公交上学的段小爷，周一早上早起一个小时从城北的军人家属区赶618路公交去枰南一中上学。这天碰巧遇上早高峰堵车，他只好在上一站就跳下车，跑步到校门口。学校铃响的时候，他刚跑到学校门口，余光仿佛瞥到了熟悉的人影，偏头看了一眼，但却被来往的车辆挡住了视线。

&ldo;老三，还不快点，要记名了!&rdo;罗小飞在前边喊他。

&ldo;马上!&rdo;来段烨冲进学校去，根本来不及仔细琢磨，记名可是会报告到班主任那里去的，这样周末回家免不了老段一顿数落。

其实段烨最不缺的就是朋友，从小到大他走到哪身边都有一群朋友簇拥着，从未觉得孤单。自从那晚跟瞎子和小萝卜头分开后，就没再遇见过了，人家好像并未打算要他还钱，而他呢也自觉不重要，早就把欠钱的事忘得一干二净。

好像只要一方不再找另一方，他们就会再无交集，段烨还是该干嘛干嘛，生活完全没有因为跟这两个人萍水相逢后就发生变化。

奇怪的是，今天这不确定的余光一瞥，倒让谢离这个人又鲜活地出现在他的脑海里，是冷漠疏离的，镇定自若的，又是小心翼翼的，敏感脆弱的，一张脸，一双手，一粒掌心痣。

宿舍老大兼学习委员李庭君，敲了敲段烨的桌板，&ldo;发什么愣呢老三，老二叫你很多遍了。&rdo;

段烨抬眸，这才回过神：&ldo;叫我干嘛?&rdo;

他刚才完全没听见有人叫他，一味沉浸在早上那被错过的一幕里。

&ldo;纨绔子弟&rdo;王京正在一旁吃早餐，只见他伸出一只手巴掌，说：&ldo;都喊你多少遍了，上回去网吧的钱还我一下。&rdo;

&ldo;还以为什么事儿，差点忘了。&rdo;段烨掏出钱包把钱递了过去，&ldo;诺，给你。&rdo;

&ldo;老二你家那么有钱，咋还催着老三还那点钱。&rdo;罗小飞抱着作业本来到两人身边，顺手拿了王京一个鸡蛋吃。

&ldo;这你就不懂吧小飞飞，这叫亲兄弟，明算账。哥带你们去逍遥快活，说了我请就是我请，但说借的就是借的，借的就是要还的。所有人借我的每一样东西，我脑子都记得可清楚了。&rdo;王京骄傲地抬起下颚，他家两代从商，对钱财敏感程度非一般人能比。

罗小飞两眼发光：&ldo;别人欠你的每一笔你都记得住吗?&rdo;

&ldo;昂&rdo;

&ldo;厉害厉害，怪不得你数学好。&rdo;罗小飞现在对王京的崇拜不止一点点了，就差跪下来叫爸爸了。

&ldo;一般一般&rdo;

一旁的李庭君看不下去了，拍了拍罗小飞的脑门：&ldo;别听他瞎说，他丫记账。&rdo;

罗小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