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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枫伸手接过托盘，放在矮桌前。饭香扑鼻，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里面还夹杂着青草清甜的气息，像是阿药身上的味道。外面大雨不停，冷风吹得窗户哗啦作响，屋内燃着灯烛，饭菜热气缭绕，楚枫吃的十分满足。阿药吃饱喝足，收拾餐盘。“我来。”楚枫伸手拦下阿药动作。“少爷歇着，我来就好。”“无妨，让我做些事吧。”阿药眨巴着眼看了看他，“好，那碗筷交给少爷，我出门去买些菜来，厨房已经没有了。”“这么大的雨，你如何去？”楚枫蹙起眉头。“这儿距离村子很近，路也平坦，不会有事的。”阿药说着，人已经走到了门口，披上蓑衣，戴上斗笠，回头冲着楚枫又挥了挥手，“少爷在别院等我哦。”踩着雨水，阿药出了门。别院的路是青石板铺成，可去往村里的路却是土路，下了雨之后，变得泥泞不堪。阿药光着脚丫子，走的有些吃力。忽而，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还未回头，手腕被人牵起，斗笠上敲落的雨点声也消失于无。抬头一看，楚枫一袭白衣，手撑油纸伞立在她身侧。雨水如注，顺着伞边不断滴落，衬的他眉眼愈发清冷。“我与你同去。”“我一个人就可以了。”“可我不放心。”阿药「唔」了一声，还准备再说什么，就见楚枫蹲下身子，从身后取出一双木屐，擦干净她赤着的小脚，给她穿上。“你不喜穿鞋，这鞋应当能好些。”阿药低头看着脚上的木屐，活动了下脚趾。虽然有些不舒服，但是心里莫名很暖。一跃，扑到楚枫怀里，双臂挂着他脖子。“谢谢少爷！我很喜欢！少爷真好！”楚枫脸色微红，飞快看了眼左右，“丫头，你这样不怕被人看到吗？”阿药仰着脸看他，“为什么要怕人看到？瞧见便瞧见了，我遇到欢喜之人就是这样。”楚枫心头蓦的跳停一拍。“你……欢喜我吗？”阿药用力点头，“嗯！”抽回挂在楚枫脖颈上的双臂，掰着手指头开始数着楚枫的好。“少爷给我弹曲，还送我明珠，让我上床一起睡，给我吃爱吃的鲜奶地瓜，还给我送鞋！”她脚下一顿，抬头满目欣喜的望着楚枫，“我超喜欢少爷！”阿药丝毫没有压低声音，表白简单直接又明朗。落在楚枫耳边，却像是一道惊雷霹雳炸裂，炸的他险些丢盔弃甲，缴械投降。唇一动，就要回她一句，“我也欢喜你……”肺腑中一股强烈的咳意不合时宜的涌来，澎湃强烈。他侧过脸避开阿药的目光，用力咳了几声，直至掌心多了温热的黏腻，才堪堪停下。阿药给他顺着后背，“少爷……没事吧？”楚枫看了一眼掌心扎眼的红色，眸光微暗。一个将死之人，没资格喜欢她……喜欢了，热恋了，然后他没了，留下从痛苦中走不出来的阿药。这不是他想看到的。他不着痕迹抬起手背，将嘴角残余的血渍擦拭干净，佯装无事将手负在身后。“没事了，我们走吧。”“嗯！”走着，楚枫将沾染了血的掌心伸出伞檐外，由着雨水冲刷干净掌心血色。阿药侧眼看他眉眼拢着的淡淡阴霾，“少爷，你的病不久之后就会好的，我保证！”楚枫被她脸上洋溢着的阳光之色感染，眉眼缓缓舒展开来，但并不将她的话放在心上。“借你吉言，若是我病好了，我该怎么感谢你？”“嗯……我想想。”阿药当真仔细琢磨了一番，而后抬眼看着他，神色认真，“少爷不要忘了我就好。”“忘了你？”楚枫讶异的扬了扬眉，抿了抿薄唇，“我死之前，都不会忘记你的。”会一直记着你，直至生命终结的那一秒。“一言为定！”“一言为定。”大雨倾盆，下的四周温度骤降。可两个人相伴走着，心下都是暖暖的。“去村长老张叔家吧？他家种的菜比较多，少爷顺带挑挑午膳跟晚膳想吃的菜。”楚枫略蹙眉头。他记得那个张勇，是村长家的儿子。“可以换一家吗？”“嗯？为什么？”“那个……村长家，家境应该殷实，我们出来买菜，买点生活困难那些人的菜，还能顺带改善一下他们的生活，不是吗？”阿药点点头，“有道理，好，那就听少爷的，我们去王奶奶家先瞧瞧。”“好。”楚枫脸上重新爬上笑容，给阿药撑着伞，往王奶奶家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