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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不知为何,心中无端萌生一种香猪拱了自家白菜的感觉,说不上坏,可又实在说不上好。
&esp;&esp;他转过身来,微叹口气。
&esp;&esp;……
&esp;&esp;裴萱盯着牢笼外昏暗的烛光,呆滞地躺在地牢那张她曾经无比嫌弃的,又脏又臭的小床上,用整整一天一夜的时间,回顾了自己半长不短的一生。
&esp;&esp;牢里的腐霉夹杂阵阵恶臭钻入鼻中,她却始终麻木不仁。
&esp;&esp;她想起裴筠庭对自己说的最后一番话。
&esp;&esp;“裴萱,你自始至终都恨错了人,我要是你,现在就能断了自己。”
&esp;&esp;彼时裴萱用无比阴毒愤恨的目光瞪着她,喑哑着嗓子道:“裴筠庭,你别以为自己赢了就能耀武扬威,一辈子那么长,谁又能料到未来的日子如何呢?我赌……赌你一定没有好下场。”
&esp;&esp;“不劳费心。”裴筠庭付之一笑,“我的结局如何,尚未可知,但你的人生,已经一望到头了。”
&esp;&esp;裴萱的心狠狠往下沉了一沉:“什么意思?”
&esp;&esp;“莫非你还心存侥幸,认为做了通敌叛国,杀人未遂的事还能逃脱不成?”她语气稀松平常,好似只是在谈论今日天气如何,“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届时你出来后,日子也不会比在牢里好过多少,于你而言,恐怕生不如死。”
&esp;&esp;裴萱自然明白她的意思,可未等她作出反应,燕怀瑾便带着裴筠庭离开了。
&esp;&esp;以她如今的处境,也只得看着一行人挥挥衣袖,径自远去。
&esp;&esp;一门之隔,牢内牢外,泾渭分明。
&esp;&esp;直至脚步声渐渐消失,一切归于平静后,裴萱才塌下脊背,缓缓瘫坐在地。
&esp;&esp;她都听狱卒说了,杀人未遂,主犯绞刑。从犯分两种情况,一起动手的杖一百,流放三千里;参与谋划但未动手的,杖一百,徒三年。
&esp;&esp;裴萱疲惫不堪地闭上眼,做了一个梦。
&esp;&esp;梦里她回到了十年前的镇安侯府,回到了那个让她一生难忘的窗台下,听着老夫人,她的祖母吩咐将圣上赏赐的衣料给长房的姑娘挑走后,再把剩的给二三房的姑娘相看。那天夜里,年幼无知的她拉住母亲,破天荒地询问为什么庶女总要低人一等。
&esp;&esp;再转眼她已到上学的年纪,却依旧无法得到与嫡子嫡女一样的待遇,进入藏龙卧虎,学生们非富即贵的翰林院读书,还是赵姨娘求老侯爷和老夫人许久,软磨硬泡后,二三房的孩子才得以进入仅次于翰林院的丽正书院上学。
&esp;&esp;二三房皆由妾生,故不受作为正妻的老夫人待见,老侯爷自致仕以来便对庶支不闻不问,整日闲散,修身养性,宁愿养只鸟儿也不肯管管他们。
&esp;&esp;她开始意识到,嫡与庶,一字之差,中间隔着多大的鸿沟,宛若银河,凭一己之力根本无力扭转。
&esp;&esp;其实诸如此类的事情,她早已目睹无数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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