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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第1页）

心内忽然越发好奇，隐约地有了一种感觉：这人看似全无城府，实则周身上下处处深藏不漏。

&ldo;陛下可是有什么苦衷？&rdo;于是她特意改了称呼，借机试探道，&ldo;若信得过在下，在下愿与陛下分忧。&rdo;

&ldo;实不相瞒，&rdo;段云亭&ldo;哎&rdo;了一声，片刻之后，终于开口道，&ldo;你可知这宫里……&rdo;

沈秋凑上去，道：&ldo;这宫里……如何？&rdo;

段云亭顿了顿，又长长地叹出了一口气，接着方才的话，以悲怆又愤懑的口吻道：&ldo;你可知这宫里的女人……比起那青楼的头牌，差得可不是一点两点啊！&rdo;

沈秋气结。心道自己要是再信这人，就是傻子！

车内安静了片刻，这次却是段云亭先开了口，道：&ldo;不知沈兄日后有何打算？&rdo;

沈秋心知自己既已出了西秦，便再无回头之路了。她耸耸肩，道：&ldo;天下之大，何处不为家？走一步算一步，先去洛阳吧。&rdo;

段云亭回头看了看她，忽然道：&ldo;沈兄可愿进宫？&rdo;见沈秋皱眉，又挑眉一笑，道，&ldo;我这一路频频遇险，自打得沈兄相伴，一路上可谓风平浪静。看来沈兄于我，着实有逢凶化吉之能，既然沈兄暂无打算，不如先随我进了宫，做个御前侍卫……长！在宫中锦衣玉食，吃穿无忧，且有朕护着，没人能耐你何！&rdo;

沈秋听他说得天花乱坠，末了更是搬出&ldo;朕&rdo;来撑场面，只觉哭笑不得。但转念一想，觉得这也并非不是一条出路。毕竟比起在洛阳城里艰难谋生，这一步登天的好事，换了谁都要心动几分。再者，探探这东齐宫中的情形，日后回了西秦，也只是有益无害。

于是她想了想，道：&ldo;陛下这提议未尝不可……只是在下有一要求。&rdo;

&ldo;沈兄但讲无妨。&rdo;

沈秋摆出一副&ldo;江湖人士&rdo;的做派道：&ldo;在下久在江湖，若是在宫里呆不惯了有一日要走，还请陛下勿要阻拦才是。&rdo;

&ldo;朕依你。&rdo;段云亭沉吟片刻，笑道，&ldo;只要朕在一日，便绝不食言。&rdo;

&ldo;都好几个月了，人还没找到？&rdo;年迈的西秦皇帝坐在御案后，重重地&ldo;哎&rdo;了一声，&ldo;这秋丫头怎么如此不识抬举？&rdo;

&ldo;父皇还请息怒，&rdo;冀封立于堂下，拱手道，&ldo;这婚事她本不愿，原是……原是儿臣强加于她，还望父皇勿要因此而牵罪于沈家。&rdo;

老皇帝闻言，有些疲惫地靠坐回椅子里。他心下虽恼这沈秋不顾天家颜面，逃婚而去留下一堆烂摊子，但也知其父沈威身为护国大将军，战功卓著，声威显赫，自己也断然不能因了此等缘故，而奈他何。况那沈威也已亲自前来请罪数次，亦是心急如焚，自己这厢也不好多加怪罪。

&ldo;罢了，朕老了，有些事也无力顾及了。太子，这本是你的事，便且全权交付与你罢了。&rdo;他叹息一声，&ldo;尽快将人找到便是。&rdo;

&ldo;儿臣遵旨，谢父皇开恩。&rdo;冀封深深叩拜。

&ldo;你们且去吧，朕乏了。&rdo;老皇帝摆摆手。

殿中二人依言告辞，出了门，方才立于冀封身旁一直一言不发的人，这才开了口。

这人便是西秦二皇子，冀禅。兄弟二人虽生得有七八分相似，但较之冀封，这冀禅无论面容轮廓是还是行事作风，都要刚硬冷峻几分。为人不易亲近，加之又是次子，故他在朝中的声威远不如其兄。

而冀封为人宽和从善，待自己这个一母所出的二弟，二十余年来，却也未有半分疏离。

冀禅追上冀封匆匆的步子，道：&ldo;这西秦之内，多少人要巴望着成为当今太子妃而不得，却不料这秋丫头竟宁肯出逃，也不愿嫁与大哥。&rdo;略一迟疑，慢慢道，&ldo;既然她走得如此不留情面，大哥且随她便是，又何苦这般念念不忘？&rdo;

他能感觉到，自打沈秋逃婚之后，这数月里，自己大哥整个人都变得黯然了许多。

冀封闻言沉默了片刻，伸手在他肩头轻轻拍了拍。叹息一声，道：&ldo;秋妹若当真对我无意，待她回来，我……同她退婚便是，只是，她又何苦……躲我躲到如此地步？&rdo;

这句话音落下，周遭便只剩得一片沉默。冀禅看着他，一时也不知该如何劝慰。

不知过了多久，一个小校模样的人自远而来，行至二人面前恭敬一礼。

冀封认出此人乃是派去探听沈秋下落的，便收回思绪问道：&ldo;可有什么消息？&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