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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第1页)

夜深瞪着乐正唯,不知道她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而乐正唯只是回以抱歉的微笑。秦瑶歌有些胆怯地看了夜深一眼,说道:

&ldo;唔……是一个房间,看上去应该是西式风格,家具都比较老旧……嗯……有一张餐桌,还有……后面有一扇门,不知道通往什么地方……&rdo;

西式风格的房间,餐桌,那扇门应该是通往厨房‐‐这是夜深从女人端盘子从那里进出来判断的。

&ldo;……就这些。&rdo;秦瑶歌老实地说。

夜深眨了眨眼睛。

就这些?等会儿……人呢?那开开心心祈祷就餐的一家四口呢?

有那么一刹那的工夫,他以为秦瑶歌是在开玩笑。但他了解秦瑶歌的性格,她可不会在这种无聊的地方逗人玩,更何况现下的她恐怕根本没这个心情。

那么……是……

&ldo;就这些吗?&rdo;乐正唯代替夜深问道,&ldo;其它的,比如说……人影,之类的?&rdo;

&ldo;人影?&rdo;秦瑶歌有些害怕地回应,&ldo;我应该看见人影吗?可我真的没看到……那个,抱歉,难道说这是什么灵异影片吗?&rdo;

&ldo;请别在意。&rdo;乐正唯轻轻摇头,&ldo;你看到的完全没问题,就应该是这样。那么我们先走吧,琳琳,还有夜先生……虽然很想让你们夫妻再多相处一会儿,但秦女士目前还处于申请探视状态,即便是我也只能拿到最多二十分钟的时间,不然护士长可要大发雷霆了,哪怕是我在她面前也讨不了好。不过以后时间还有的是,我们就先让秦女士休息吧?&rdo;

秦瑶歌可怜巴巴地望着夜深,夜深当然也想留下来陪她。但乐正唯最后使用的却并非征询的口吻,而是命令。

&ldo;我很快会再来的,你先好好休养。&rdo;他只能留下这么一句毫无意义的安慰。

离开病房,乐正唯领头在前面走着,舒琳则又哼起歌儿来,手里把玩着那厚实的录影带。他们一路无话,约摸走了三分钟左右,到了一个偏僻的角落。夜深终于忍不住,先开口道:

&ldo;我说……差不多也能给我解释一下了吧?&rdo;

乐正唯回过头来:&ldo;你指的是哪一件事呢?录影带里的,还是……在那辆公交车上发生的事呢?&rdo;

&ldo;两边都是。&rdo;夜深迟疑了一下,&ldo;……这两件,是同一种类型的事吧?&rdo;

&ldo;哦,意识到了啊,不赖嘛!&rdo;舒琳嘻嘻一笑,&ldo;不过要是都到这份儿上了还糊里糊涂的,那就约等于智障了吧?&rdo;

不去理会这个烦人的家伙,夜深直视着乐正唯。他看得出在这两人中她才是主导者。

&ldo;那么……我就先解释一下这卷录影带。&rdo;乐正唯说,&ldo;你所看到的,应该和你夫人看到的不同吧?&rdo;

&ldo;是。&rdo;夜深点头,&ldo;我看到了人,一家四口,围着那张餐桌吃饭。他们说的语言我听不懂,不过我猜他们是德国人。女人上菜,一家人祈祷,然后吃饭,最后收拾。整整十五分钟,我看到的就是这样的内容。&rdo;

&ldo;视频中的地址位于德国巴伐利亚州。&rdo;乐正唯说,她仍然保持着那副天成的微笑,现在夜深对这种笑容有些厌烦了,&ldo;你看到的也没错,这就是视频应有的内容。&rdo;

&ldo;可你刚才对秦瑶歌说‐‐&rdo;

&ldo;喂喂喂你着什么急啊!&rdo;舒琳眯起眼睛,双目中放出威胁的光,&ldo;不要急不要躁,对乐正姐姐口气好一点,也不想想到底是谁救了你跟你老婆。要是没有乐正姐姐,你现在指不定在哪儿躺尸呢!&rdo;

&ldo;琳琳!不许乱说!&rdo;乐正唯斥责过舒琳后,接着对夜深解释道,&ldo;是,我对秦女士也是这么说的。有人,没人,这两种说法都对,我也相信你们两人都没有说谎。就算我说了不算……秦女士总不会对你说谎吧?&rdo;

夜深沉默着。他的心里已有某种答案正在逐渐成形,可这不应该……这实在太荒谬了,比那天那个幻觉的推理更加荒谬……但是……

&ldo;你所看到的东西,和秦女士看到的并不一样。&rdo;乐正唯的语气渐渐严肃,&ldo;你们俩看到的都没错,因为从你们的眼中所看到的,就应该是那样的景象。你能看到一家四口其乐融融,而秦女士所看到的,则只有那张铺着白布的木桌,自始至终都是如此。而之所以会出现这样的分别,归根究底,是由于你们的&lso;眼睛&rso;不同。&rdo;

&ldo;……眼睛?&rdo;

&ldo;拿这个照照吧,看仔细点儿哦!&rdo;舒琳从身上摸出一面小圆镜递给夜深。

夜深看着镜子中自己的双眼,平淡无奇的眼睛,白色的眼球中黑色的瞳仁,别说在远东,就是放在整个亚洲都是最普通的一双眼。这有什么特别的?

不,慢着,等等……他看到了。他将镜子拿近。他看到从自己的瞳孔正中心,如同一池清水被微尘触动,一圈圈涟漪扩散开来。几不可见,却又真实存在,规律地循环着,似乎永不停止。他一度怀疑自己看错了,但左眼,右眼,眨眨眼睛,只要注意到了,那东西就再也没有从他的视线中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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