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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四章大浪淘沙（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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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子的车还没有回来，羽队长坐在队部里取出笔记本，开始准备明天的课程，通讯员张亚夫催促道：“哎呦呦——队长，困死啦撒——眯一会吧？要不然，明天哪来的精神开课噻……”

“几分钟就搞定了，这都是轻车熟路的业务，没有什么大不了，只是时间长了不用，有些模糊了，稍加预习，就能驾轻就熟，教授新兵绰绰有余。再说了，黑子不是还没有回来吗？那个害人精，我睡下了，能饶了我？等等他。”

羽队长说着话，黑子呵欠连天回来了，一进门就抱怨道：“哎呦呦——这些兵的素质怎么这么差？他们原来的部队就没有训练过吗？散落的东西收拾了一车，这可怎么好？”

羽队长一听，停下手中的笔说：“嗯嗯——这都是好兵，在原来的部队，一定是出类拔萃，表现突出的人物，要不然，也不会到这里来了？只是机缘不凑巧，到这里来，我们却抗震救灾去了，失去了环环相扣的约束，自由散漫无所事事，养成了赖堕的坏毛病，我们痛下杀手锤炼一番，用不了几天，他们就会激发起斗志，变成一个合格的兵。”

“哼哼——我看不一定？这些兵看起来牛皮哄哄，好像有多大的能耐似的，把我们不当回事。”

“呵呵——哪是他们初生牛犊不怕虎，小马驾辕嫌路窄的狂妄自大，还不了解我们的手段，总以为天下老子第一，没有遇到比天下老子第一更厉害的对手，几个回合下来皮开肉绽、鼻青脸肿，头破血流知道疼了，就知道鸡蛋和石头的关系了，到那时你再看看？他们可比原来我们带过的兵还要优秀得多，哈哈哈……”他自信的说。

黑子一听一个趔趄，不理解的说：“且——我我，我看不见得？就凭今天晚上的表现，也好不到哪里去？”

“呵呵……老伙计，你怎么这样看啊？不能一叶障目不见泰山，今天晚上，只是给他们当头棒喝、大喝一声而已，不能小看了他们。嗯嗯——这些兵的文化素质，就比原来的兵强得多，就连文盲都没有，起码都是能识文断字的小学文凭，不得了啊？这就是好兆头，真正地璞玉啊？假以时日锻打重塑，改头换面，一定会成为生猛剽悍的虎狼之师，锐不可当。”他沾沾自喜的说。

黑子一看他感觉良好，有些不合时宜，抬起手腕看了看表说：“啊呵哈……快快，快要起床了，还还，还睡不睡觉了啊？哎呦呦——和你在一起，少活几十年啊。”

“呵呵……死是个年轻，啥都不懂？睡着了，和死了有么区别？浪费生命不是？嗯嗯——现在研究研究明天开课的具体安排，时间紧迫啊？小伙子……”

“啊呵哈——不不，不睡觉会死人哦？时间再紧迫，也得睡觉不是？至于开课的事情，那是你的事情，你说怎么办？我就怎么办，研究个毛啊？睡觉——”说完他就走了。

羽队长看着他离去的背影跌跌撞撞，显得疲惫不堪，长出了一口气，想想这连轴转的日子，确实苦了这些弟兄们，可有什么办法？千头万绪，总得理出头绪，总不能听之任之随它去吧？

上级首长迫切的要结果，要成绩，新兵们迫切的想学车驰骋原野，当教练的老兵们，迫切的想一展身手，独领风骚，取得令人刮目相看的成绩，证明自己的能耐非同小可，卓尔不群。还有自己的梦想，这一切交织在一起，就是五彩缤纷的万花筒，让人痴迷，热血沸腾，好不期待卓有成效的未来，不得不咬牙坚持，至于何日是个头？谁知道？

在其为谋其政，这是起码的责任，还能有什么理由可说？

熬不住的通讯员，趴在桌子上睡着了，闭不严的嘴里流出口水，憨态可掬，他站起来给披了件衣服，走出队部，觉得有些头晕眼花，底气不足。一跺脚提起双拳，打出了不熟练的罗汉拳，显得断断续续不连贯，是因为自学成才，不得其法，掌握不住要领依葫芦画瓢，自然是有碍观瞻。

清早的空气一尘不染，清香宜人，东方地平线上，泛起了一抹红晕娇艳无比，朦胧的大地雾沉沉，还淹没在黑暗中。院子里，家属们养的报晓公鸡“喔喔”高歌，彼此起伏，呼喊着新的一天来临，歇斯底里使出了全力，比试谁的声音大到足可以称王称霸。

几十分钟后，他气喘吁吁收住势，防不住胃痉挛打了一个嗝，一股刺鼻的酒气冲天而起，污染空气，熏得他连连后退，头晕眼花，赶紧换了一个地方，大口吸了几口气，腹诽道：喝酒既然这么难受？为什么还要拼命喝？真是说不清道不明，大俗大雅的酒文化，内涵在哪里？

酒是文化、礼仪、历史、风俗涵盖其中，可论国，可谈风月，可攀交情，可见性情，可怡情、可乱性，可养身、可伤身，可豪饮、可小酌，不可无酒。

酒和桌，构成了人与人的精神，和话语交流的阵地，成也萧何，败也萧何，其中滋味，仁者见仁，智者见智，是不是自己这么年轻，阅历浮浅还体会不到？呵呵……反正矛盾得很，以后还是少喝为好。

通讯员张亚夫揉着眼睛出来后，看到他一个人静静站在那里，不知道想什么？走上前去说：“啊哈——你你，你又是一夜没睡？做啥子嘛——哦——昨晚我给韩班长说，早晨给你做一碗醒酒汤撒——你赶紧刷牙洗脸，我去看看好了没有撒——”刚刚睡醒的通讯员，走起路来有些踉踉跄跄。

羽队长转过身进去队部，洗脸刷牙一气呵成，正准备抽一根烟，张亚夫端着一个海碗，小心翼翼回来了，连连惊呼：“哎呦呦——搭把手，搭把手撒——烫死了——烫死了……”

他闻讯上前接住说：“小心些，小心些，别慌，别慌，这这这，这么快就好了？”

“哦——韩班长早就做好了撒——还以为你没有起床嘛——趁热喝，解酒噻——”通信员张亚夫拽住耳朵说。

他端着碗定眼一看，不尽人意，什么醒酒汤？就是一碗面糊糊嘛，喝了一小口尝了尝，酸辣咸淡正合口味，味道鲜美，无以伦比，就暗暗心说：这小子手艺就是好，化腐朽为神奇，点石成金，能把粗茶淡饭，做到引人入胜，能耐大了去了，真正是不可多得的奇才呀。

有多少吃多少，是他一贯作风，低头抬头间，海碗里空空如也，他满意的舔了舔嘴唇，接过通讯员递过来的腰带，准备出操了。

“滴滴答答”的军号声，在空旷的大漠深处聚然响起，折腾苦了熟睡的军人们，已经有所顿悟，一骨碌爬起来神色凝重，慌慌张张集合在车场里，鸦雀无声，雕塑一样原地不动。

羽队长抬起手腕看了看表，还不到两分钟，相比较夜晚，就不能同日而语了，欣慰的看了看大家一言不发。低谷中，怎么走都是向上。还是刘晓强带队出操，沿着昨晚行进的路线，让大家看看，还有什么东西掉在路上？

过去时跑步，回来时自由活动，大家在浮土里，又捡到了牙刷牙膏，勺子袜子。是不是自己的无关紧要，每个人都有些无地自容，不自在，暗暗下决心较劲，下一次，一定不会是这么难堪了。如果不努力改变现状，跟不上趟大浪淘沙，出局是毫无疑问的结局。

放错了地方，就成了废物，这里不是垃圾收购站，这里的一切，就与自己无缘了，可不是开玩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