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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第2页）

母亲沉默地看了我们一会儿，忽然特别温柔地对我说，

&ldo;累了，饿了，还想方便一下？&rdo;

我脑子一下子不动了，然后傻傻点了点头。

说真的，这么半天了，我还真有点儿累、有点儿饿，顺便想要方便一下呢……

&ldo;后来发生了什么事？&rdo;

那时候格兰蒂斯姐姐芳龄14，她是父亲好友彻丽先生的独女，彻丽先生在海军供职，那是父亲梦想的职业，可是自从前几年父亲赛马时伤了腿，他和他的梦想便&ldo;天人永隔&rdo;了……

（萝丝：不是我乱用成语，要拍请找作者……）

我正绘声绘色向格兰蒂斯姐姐讲述这一天逃课的经历。

&ldo;后来嘛！我自然就得到了芝士蛋糕，约克郡布丁，甜甜的水果茶，以及美好的休息时间！&rdo;

&ldo;这不可能！&rdo;格兰蒂斯姐姐一个大声，吸引了正在交谈的我的母亲和她的母亲的注意力，她连忙冲她们假笑一下，放在压低声音道，&ldo;我不相信！&rdo;

我得意洋洋，

&ldo;这就是事实！谁叫我有个好父亲？！&rdo;

我确实有个好父亲。

他空有爵位和好名声却不善经营事业，偏巧还有些常人难以理解的&ldo;风雅&rdo;爱好，他为了这些爱好耗费巨资。据他自己说，他一生真爱，唯有布克特夫人（我的母亲）以及航海。但前者经常被他种种天真古怪的念头弄得神经衰弱，后者却因为他的伤腿而可望不可即。

在这样一个好父亲的抚照下，我开开心心长到了16岁，并且顺利上了大学。

这时候能上大学的姑娘其实并不太多，所幸父亲并不因循守旧，母亲……她虽然希望我多学些淑女应该知道的东西，却被父亲说服了。

父亲是这么说的，

&ldo;哦，亲爱的，这年头姑娘们上大学扩展一下见识会很有好处的。优质的男人都希望能和自己的妻子有共同语言。&rdo;

我发誓那时候母亲白了父亲一眼，然后母亲挣扎了半天说道，

&ldo;也许你说的没错，但心理学实在是太不靠谱了，我的女儿又不需要当神婆，让她去学文学吧。&rdo;

父亲佯装无奈地点了点头，似是不满意母亲将心理学和神婆联系在一起。但他却趁着母亲不注意冲我使了个眼色。

我咬紧了牙关不叫欢呼脱口而出。

哈哈！大学我来了！

然后我上了大学，接触了更广阔的世界！

再然后，父亲去世了。

我记得在那个深夜里，母亲一个人独坐在父亲书房的窗前，怔怔盯着书桌旁的空座位发呆，仿佛期待着下一刻，那空座位上就会站起一个男人，他会随手翻翻新写好的情诗，大声冲着自己不再年轻的妻子朗读。他会不经意间撞到那大的离谱的地球仪，然后忽然指着印度说道，

&ldo;亲爱的，周末我们去尝尝咖喱吧！&rdo;

可是除了一双逐渐湿润的眼睛，漆黑的夜里，只有一片空荡荡的沉寂。

第二天，讨债的人上了门，我和母亲从来不知道父亲居然欠了这样一大笔债！母亲几乎要晕倒了！

我紧紧攥住她的手臂，看她惨白的脸色，起伏的胸膛，忽然开口问她需不需要嗅盐。

母亲狠狠瞪了我一眼，然后从善如流的晕倒了。

这一晕给我们争取了时间向彻丽家求助。

在男爵的干涉下，还债的时间被延迟了。我们为此失去了两座工厂，一大片海外的葡萄园。我们从庄园搬到了伦敦的别墅。我当时自以为体贴地问母亲是不是退学比较好，然而她却拒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