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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小到大我的人缘都很不错,在好学生和年级有名的混混学生中都能吃得开。
我好像很早熟,从小就学会察言观色,努力用一言一行让每个人都满意。
我也很会给自己立人设,在每个人面前呈现的面貌都不尽相同,导致大家对我的评价两极分化,爱我的把我夸上天,讨厌我的每次说起我都气得牙痒痒。
当然也可能是我长相尚佳——鹅蛋脸,圆眼睛,鼻梁不是过分笔直高挺,嘴巴小巧,面部整体线条柔和,不具备攻击性的原因。
我的班主任老师姓史,每次看到我展示好人缘,和一群男男女女在学校走廊里追逐打闹,都会发出狮子般地怒吼:“李悠然!你给我过来!!!”
在跟随他去教师办公室的路上,他喋喋不休,通通围绕一个主题,他教书那么多年,就没见过像我这样的女生。
进了办公室,他会走到他的办公桌边,先拧开灰色不锈钢保温杯,喝两口水润润喉,试图浇灭心头的怒火。
我隐约能看到他头顶还冒着烟:“李悠然啊李悠然,你人缘怎么那么好啊,怎么跟一坨屎似的,什么苍蝇都往你那飞啊。”
我无言以对。
我明白史老师的意思,我这样的好人缘令他很难做事——到底是违背师德,放任我继续和成绩不好的孩子继续来往,对我视而不见;还是在我成绩跌落谷底时,拉我一把,将我拯救上岸?
我是从初中部免学费招生到高中部火箭班的,史老师曾调取过我初中时的成绩,痛心疾首地发出疑问:“李悠然,你以前学习很好的啊,怎么现在就不学了呢?”
关于这点,我很感激史老师。
我在火箭班的老师,一直认为我是考试作弊才得以进入火箭班,从来没有试着去了解以前的我成绩如何。
我从火箭班被刷下去那天,那个老师如释重负、仿佛丢掉了一个巨大的包袱的表情,我至今依然历历在目。
那天回家后,我跟我妈说我被从火箭班刷掉了,我妈轻轻地嗯了声,也没说什么。
因为弟弟哭了,她要去给他冲奶粉。
她好像并不在意。
好像全世界只有史老师记得,我曾经是个学习很好的孩子。
只是有一次,在史老师训斥我时,舒远航从门外走进来,他脸上闪过一丝惊讶,随即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的样子。他那副欲盖弥彰的模样,同样深深地刺痛了我。
我走出办公室的时候,舒远航还在办公室门口站着。
高二教师办公室位于六楼,面朝东方。舒远航站在护栏处,在往下看。
我在他身后停留了一会儿,期待他对我说些什么。
例如像言情小说里的男主,一脸悲痛地问我,“悠悠,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或者是以一个学生会副会长的气势,用青梅竹马的情谊,趾高气昂地指责我,“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你堕落成这样真令我感到心寒。”
可是舒远航从始至终都没有转过身来看我。
我用目光勾勒着他的背影,在几秒后失魂落魄地走开。
其实倘若他真的说了,恐怕只会令我感到难堪。我还没有想过如何以一个女混混的身份,面对年级第一的舒远航。
我藏在转角的柱子后面,顺着舒远航的目光向楼下看去,我看到赵新月正在仰着头,冲舒远航招手。
赵新月是我们的学姐,高三的舞蹈生,跳民族舞。
关键是人家文化课成绩也很好,是学生会的会长。
她很漂亮,如果说我的好看是小家碧玉,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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