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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47 不应分别（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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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说，朱瞻埈故意刁难芊芸，想看她求饶的样子。而坐在西侧的朱瞻域斜睨朱瞻埈手中绣着杏花的帕子，又直眙芊芸。她斜睇五爷，见他神色泰然，她一面在心里啐道：“怎么这么倒霉，遇上这么个架桥拨火儿的主儿”，一面笑道：“这个问题不难答。只是在回答之前奴婢要先请二殿下务必回答奴婢一个问题。”

“你问，你问”，朱瞻埈急不可待地想看她出丑。

“在二殿下眼中，风和太阳，谁更有用？”芊芸不慌不忙地解释了自己的问题，“也就是说，当天气闷热时，殿下更喜欢风还是太阳？那如果是大雪纷飞的冬天，殿下是喜欢北风还是太阳？”

“这……”朱瞻埈一时语塞，半晌挤出几个字来，“你这什么鬼问题。”

“殿下的问题对奴婢来说，也一样啊！”芊芸嘴不饶人地说。

“哈哈哈……”朱瞻基本想替芊芸解围，不想二弟自己却钻进她逻辑的套子里。“芸丫头，你倒说说看，北风和太阳谁有用？”

“从前，有位虔诚礼佛的国王，他求佛问道寻遍天下高僧。有一日，一个高僧前来觐见。国王考验他，一手擎着一个铜香炉，另一只手握着一根铜箸，然后迅速地用铜箸敲了香炉三下。国王问道：‘敢问大师，刚才听到的是什么声音？’那位高僧回答说：‘是铜碰铜的声音。’国王听后摇摇头，命人送走了高僧。”芊芸娓娓地说完这个故事。

“那国王为什么打发了高僧？”朱瞻埈迫不及待地问。

“因为在国王心里，那就是铜的声音，不应分别。”芊芸转而笑道：“所以，在奴婢心中，风和太阳同样重要，不应分别。二殿下，您的那个问题，也是一样，不应分别。”

“哈哈哈……好个不应分别！”朱瞻基笑道，“看来今日，咱们几个大男人注定要帮这个小丫头贴春联了。”

“高点，二殿下，再高点……”在北风里，芊芸指挥着四个皇子贴福字春联，后来这情形传到朱棣耳中，他真是忍俊不禁。

“爆竹声中一岁除”，到了除夕这天，宫中各处贴满了福字、春联、门神，多了几分祥和与喜气，和往日大不相同，殿外的彩色天灯和寓意吉祥的万寿灯早已高高挂起。宫中每一个人都喜气洋洋地盼着除夕后的封赏。一早儿太监们放了许多震天响的炮仗。这是瘟疫消除以后，宫中第一次这么喜庆。

到了晚上，各宫的主子们用完膳，准备守夜。这一夜，月明星稀，乌鹊南飞，芊芸披了带毛的斗篷，站在院子里看月亮，她心里记挂着师傅和小林子，还有尚功局的尤氏和灵月。

她痴痴地望着天上的月亮出神，却突然嗅到一股淡淡的花香，伴随而来的是漫天飞舞，如雪片一般的花瓣从天而降。

“哇！”芊芸伸出手，一片粉红的花瓣坠落在手心。她喜笑颜开地望着骤降的花瓣雨，开心地满院子转圈，笑声如喜鹊啄铜铃一般，清脆悦耳。

“喜欢吗？”一个声音打断了芊芸的欢乐。

“这声音怎么这么耳熟？难道是？”芊芸转身却见一人站在墙上，定睛一看确实朱瞻埈。

“这家伙该不是又要戏弄我吧？”芊芸心里打着鼓。

“怎么样？我这礼物不错吧？”朱瞻埈笑嘻嘻地说。

芊芸搔着头，心里暗想：“怎么知道这花瓣雨是你送的，我反而高兴不起来了。”

“喂！我费心命人买了香铺里所有的干花，怎么连个谢字都没听到？”朱瞻埈一边抱怨，一边在墙上踱步，却突然脚底踩了一个石子从墙上摔下来，像一块肉饼拍地。

“来人那，快扶本王起来。”朱瞻埈惨叫道。不一时从门外跑进来两个小太监，扶起朱瞻埈。

芊芸看着两个太监架着摔得懵懵的朱瞻埈，迅速地从他胸前扯出被他抢走的帕子，忍住笑，用帕子擦拭他脸上的灰尘。“奴婢多谢二殿下。快送殿下回去休息。”

两个小太监怕他摔出毛病，紧忙架着他离开了。

“哈哈哈……”芊芸再也撑不住了，捧腹大笑：“二殿下，你也有今天。哈哈哈……”她这开怀的笑，放声的笑，笑得她没了力气只得坐在地上，却突然看见脚边一个圆滚滚的东西。她前倾身子拾起来，原来是一颗鸽子卵大的石子。这应该就是让朱瞻埈摔下来的石子儿吧，她抬头望了一眼高高的宫墙，心中疑惑，这墙上怎么会有这东西？

“二殿下的礼物，你喜欢吗？”

“这又是谁啊？大半夜不老老实实守岁，跑我这儿做什么？”芊芸心里暗想，却见从门外踱步而来的朱瞻域，他披着褐貂斗篷，浓眉大眼，气宇轩昂，威风凛凛。

“五爷吉祥！”芊芸忙从地上爬起来，一面行礼，一面探头朝他身后看去。

“看什么呢？”朱瞻域皱着眉问。

“没什么！”芊芸笑吟吟地问：“五爷也是来给奴婢送礼物的？”

“你这丫头胃口还挺大！怎么？二殿下的大礼还不够？”朱瞻域冷笑道。

芊芸嬉皮笑脸地举着刚捡的石子，挑着眉，打趣道：“这该不是五爷的礼物吧？”

“我带你去个地方。”朱瞻域说完拉着芊芸匆匆地朝院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