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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汤一句话,直接问的秦右平头皮发麻。
从接下这案子开始(),他就有感觉要出事?[((),可谁能想到会出这么快?昨天他才接下案子啊!今天宫里就来了人,这速度快的他没有半点准备,此刻面临延尉府中最高上司的询问,他甚至根本拿不出什么决定性的回复!
“属下愚钝,昨日报案,只是例行询问,今日才开始查案,召人前来又浪费了些时间,只审出了几个疑点,还未有什么定论。”
心中欲哭无泪,面上却还得强撑着,秦右平先努力甩锅,而后绞尽脑汁的思索能有什么有用线索:
“邱家的仆人有清晨担水的习惯,邻居又未曾进邱家中去,也就是说,这邱老翁去世时,只有邹乐一人在跟前侍奉,具体情况如何,只能听她一面之词。而邱鲤此人近些时日行踪鬼祟,不常归家,有人曾看到他与断了联系的恶徒交谈,甚是古怪。”
这两条线索对邱家人来说极为不利,就差直接说邱家人有问题了,看着过来的大司农,想邱临还是对方的臣属,秦右平还是将邱家仆人听到家中有争执的话咽了下去。
律法可不允许以仆告主,同理,仆人的证言也是不可信的,虽然他们在判案的时候会酌情采用,但这种时候还是别给自己增加麻烦了,反正有前面这两条也是够用的。
如他想的一样,听到这两点的大司农抖了抖胡子,眉眼间也多了不少凌厉,一直不开口的他第一个质问起来:
“怎么都是邱家人的疑点,那女医呢?”
“女医……”
秦右平为难的看了眼张汤,在看到他微不可查的点头后,这才有了底气,他道:
“女医义诊之时,开药的病患都会留一份诊案,那症状和药方都记录在其中,来的太医已经验过,症状和药都对的上,如果邱家人未曾撒谎,那也算不上误诊,而留下的药渣也没有问题,至今日来说,实在是没什么嫌疑。”
虽然中医常说一方治一病,不能胡乱吃药,可那是在工业化后才能有这样的讲究,而在此之前,有大量靠一个方子治病的乡间和游方医生。
人体脆弱,有时又格外坚强,能出现他们这样的人,说明肯定会有不错的治疗效果,而如今在淳于意未曾公开招收徒弟,记录脉案之前,别说普通人,就连中下层官吏乃至一些大臣都很难收集到什么药方,以至于太医院专门设置了方令来管理,足可见药方的珍贵性。
故此,听到症方齐全的案记,别说是邱家人,大司农一瞬间都想收入家中珍藏。
他不由得将目光投向了韩盈,好似在看地主家的傻孩子。
如此珍贵的东西,她竟然让女医这么轻易的给出去了?
无冤无仇,又给出价值这么大的案记,大司农也不相信那女医有意害人,可不是她做的,再加上秦右平的话,那岂不是邱家人做的?此事要是意外还好,可要是还有什么杀人的隐情,那他的老脸可就要丢尽了啊!
有韩盈和张汤在场,还有
()皇帝的关注,列卿各丞知晓,此事既做不到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更不要说悄悄判罚,不被外人知晓了,想到此事被传个满城风雨的结果,大司农不仅再从心中将闻人甫这个混账拉出来骂了无数遍。
“我不通查案,既然你说无碍,那便继续查吧。”
韩盈默默的看了他一眼。
行了,又得罪一个。
很久以前,韩盈对身不由己这个词理解的还很浅薄,只觉着被逼着做不喜欢做的事情就已经是了,不过,随着地位越来越高,她发现这只是第一层,还有一层是利益冲突。
这两点都还好理解,可还有一层最让人无法控制,又气的不行的,是总有像权力游戏中小指头那样的人,以混乱为阶梯,无底线的做事又没有那个把控的能力,以至于情况变得极烂,最后不仅让领导背锅,还要承担人际关系上的损失。
就像这次,她和大司农之间的冲突并不大,至少在种药税收上,他是直接放权不管的,两个人根本没到兵刃相见的地步,可闻人甫所做的事情,着实让韩盈有了疑心,毕竟就算此事与大司农无关,此案若真是子杀父诬陷女医,这么劲爆的故事,必将传遍整个朝纲,那他面子简直是丢大发了,日后再相见,怎么可能还有好脸色?
和大司农之间是没有友谊的可能了。
想和他修复关系需要付出的太大,而周围人也不一定希望她们两个保持多好的关系,尤其是上面的那位。
行吧,朝臣不和也是该有的现象,和和气气的反而更会惹人忌惮,韩盈没多遗憾出现这样的情况,只在心底给大司农打上红色警示标签,然后将注意力放回在了秦右平说的话上。
如果说,之前她收集到的信息只是推论的话,那秦右平所说邱鲤有恶徒联系这点,更加断定了韩盈的猜测,她开口道:
“我也略通些医术,昨日女医问询后,我调出了诊案查看,那邱老翁肠胃并无出血症状,又未曾饮用刺激之物,怎能三日就突然呕血?而这邱老翁病发之时,又只有邹乐一人所见,实为不可信。”
“此事是有疑点。”
查到邱鲤异常,秦右平自然会怀疑邱乐,他不奇怪韩盈也能想到这里,只不过……
“可左邻右舍都看到了地上和邱老翁口中的血迹,他们描述的血量极多,常人若是想弄出这些血来,定会有痕迹显露在面上,而这二人模样极为正常,而邱家也未曾养家禽,这血从何而来还是未知。”
韩盈等人来的太快,秦右平审问邱家人的邻居还没有多久,不少人还未曾审完不说,口供也还没有整理,很多信息都没有汇总,疑点也得不到解答,只是这么回答,他也有些心虚,又补充道:
“不过,还有一个法子,按照邹平的说法,那老翁未曾饮水,临死前还在呕血,若真是如此,喉中还是有些,若清理干净口中,再以柔软物什去探喉管,看是否有血迹即可,只是此法要些巧力,怕稍不注意,戳破了哪里,又沾上了血,反倒是更不好说了。”
聪明人还是
很多的啊。
只要开始怀疑邱老翁不是呕血而死,再想到从喉管检测无血来证实这两人撒谎也正常,就是问题也摆在这里,这法子以前没有人用过,出了问题后续审起来更麻烦,秦右平哪敢自己-->>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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