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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是夜幕之下的何亚弥,笑容依旧是那样生动、清晰。
明亮又刺目。
让人想要将其摧毁,将其拖入污泥的潭穴,看看即便是沾染黑暗,她是否还会露出这样的笑容。
连栀没有回应,她打开车载音乐。
钢琴声如同流水一般滑入耳中。
这是她很喜欢的一首曲子。
她曾经看过一场时装秀,用的背景音乐正是这首曲子,这首曲子她听过很多次,也弹过很多次。
《蓝眼睛的爱丽丝》,很小很小的时候,她就曾经听过这首曲子,钢琴曲,作曲家是日本人。
作者为这首曲子填过词,逝去的梦的颜色,如大海般深邃碧蓝。
那眼睛是梦的颜色,海的颜色。
连栀冷静的头脑突然有些放空,她听着那熟悉的钢琴声,那曲子她在黑白琴键上弹奏过无数次。
在这个寂寥而又无聊的夜晚,她再一次不可避免的想起,每次陪伴她弹奏这首曲子的少女。
她并不是蓝眼睛的爱丽丝,她的眼睛像是猫儿一样碧绿,慧黠又机灵,她的头发像是阳光照射在海面上,那一点金色的光,刺目又耀眼。
连栀有些透不过气来,她伸手捂住自己的胸口,她能够清楚地感受‐‐温热的胸腔中跳动着鲜红的心脏。她屏住呼吸,感受着窒息的感觉。她近乎自虐一般,在终于无法忍受的时候,她猛的松开手,用力呼吸一口,然后她重重地躺在椅背上。
有些人通过自虐获取快感,毫无疑问连栀有这种倾向,多年以来她所遭受的对她而言的不公平待遇让她的心理发生扭曲‐‐不过这是正常的,她并没有到达&ldo;不正常&rdo;的程度,么每个人事实上或多或少都有扭曲的一面。
连栀觉得这并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
就在这个时候,黑暗的车厢里忽然闪出一丝光芒,是她的手机屏幕亮了,她拿起手机扫了一眼,来电显示美国。
连栀没说话,她任由手机响着,并不算是柔和的音乐在车厢之中响起,连栀放任自由。
铃声停了。
连栀打开车窗,她想要点一支烟。
但是她向外看去,看见何亚弥。
她竟然还没有离开。
她站在那儿,就在那儿,不远处‐‐她以为她躲藏起来了,事实上她的捉迷藏游戏玩得不怎么样,连栀一眼就看见了。
在路灯下,何亚弥站着,她看不清楚何亚弥的表情。
但她可以推断出,那必然是痴迷的,因为那个位置,她也曾经站过。
在那个自以为不起眼的地方默默窥视着。
在这无声而静谧的夜晚,她与何亚弥对视着,尽管隔着十多米,但是是对视着的吧。
她垂下头,点燃了香烟。
何亚弥忽然朝她用力奔跑过来。
这女孩像是要用尽全身的气力‐‐她发疯似的。
她,以前是他的夫人,现在是他的枕边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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