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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烨只觉眼圈一热,泪水已滚了出来,再看秦煜,早已哭得哽咽难言,口中含含糊糊道:娘亲娘亲!
他不要,不要娘亲出事是不是他又要失去娘亲了,他又要失去娘亲了!
孩童的哭声终于将秦沄惊醒,他只觉身体摇摇欲坠,两边的太阳穴如有钉子在一下一下地捶着,眼前更是阵阵发黑。他蹲下来,声音沉哑,神情却一如往常的镇定,只是握着两个孩子肩膀的双手连指节都发白了:
不要哭,也不能哭,若是娘亲听到你们哭了会担心。
跟爹爹就在这里陪着娘亲好不好?娘亲一定不会有事的,还有娘亲肚子里的小妹妹所以,一滴眼泪也不能掉。
连秦沄也不知道,这话究竟是在说给两个孩子听,还是在告诉自己。
一定不会有事的,她和孩子一定不会有事的他不能表现出丝毫的软弱,更加不能失态,因为,她和孩子们都还需要他。
只听几声响亮的抽吸,两个小家伙脸都憋红了,却齐齐点头:
嗯!爹爹,我们不哭!
秦沄不由牵起唇角,那笑中虽有苦涩,却无比温柔,父子三人站在一处,两小一人一边牵着他的手,夜色之中,仿佛一面抵御风雨的盾墙,岿然不动,坚执如山。
终于,直到天将鱼肚白,秦烨和秦煜已经站都站不住了,却还强撑着不肯回去歇息。忽然,房门被人一把推开,有婆子出来道:
生了,生了!大奶奶生的是个姐儿!
众人顿时大喜,秦沄却一把抓住那婆子,急声道:你大奶奶呢?!
那婆子被他唬了一跳,忙结结巴巴答:母,母女均安。
秦沄方才松了口气,与两个儿子对视一眼,面上皆露出笑容,又见孩子们都熬得眼圈儿通红,心中不由又疼惜又欣慰,当下便吩咐丫头们领他们下去歇息。
秦煜却道:爹,我们想看看娘亲和小妹妹再去睡~
秦烨也眼巴巴地看着他,秦沄不忍拂了他们的意,因听说蕊娘因为脱力已昏睡过去,便道:小声些,可不能吵着娘亲了。
一时父子三人轻手轻脚地进了屋,秦沄先看向床上,只见蕊娘身上严严密密裹着一床绫被,只露出一张巴掌大似的苍白小脸,许是知道女儿平安降生,虽唇无血色,唇边却露出一抹淡淡笑容。
他心中又怜又恸,恨不得立时上去握她的手,此时方顾得上去看摇车里的女儿,小小软软的一个奶团子,皮肤上的红色尚未褪去,但已能看出五官清秀精致,必是个美人胚子。
秦烨和秦煜都面露新奇,一个压低声音小声道:呀,她好小!
另一个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想轻轻触碰婴儿娇嫩的皮肤,但到底还是不敢,只在空中勾勒了一下:她摸起来一定很软!
秦沄不禁笑道:妹妹最小,你们日后可要好生疼她。
那是自然!两小齐齐一拍胸脯,又撇嘴道,倒是爹爹你可不能欺负妹妹,爹爹平常就总欺负我们。
父子三人说笑一回,两小方才依依不舍地下去睡了,白芷因上前道:
大爷也趁空儿歇一会子罢,奶奶这里有我们呢。
秦沄此时已是一日一夜未曾合眼,亦水米未进,却摇头道:不必,我就在这里守着。
先前她生产时,他因怕两个孩子回来时见不到自己哭闹害怕,所以才没有坚持进产房陪着她,眼下又如何能离开?
见他执意如此,白芷又劝了几句,方才作罢,想了想,出来吩咐道:叫厨房随时候着,若大爷要茶要饭,立时就要送来的。
她,以前是他的夫人,现在是他的枕边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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