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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第1页）

&ldo;三十二口啊，全都死了！&rdo;

&ldo;按说这么多人，不应该一个都跑不出来啊！火再大，在刚开始烧时，也不至于一点警觉都没有吧！&rdo;

&ldo;是啊是啊，连救火都没人喊，鸡飞狗跳都没有，火都烧上天了，还是大家伙儿硬撞开的门！&rdo;

&ldo;听说是先杀的人，后放的火！&rdo;

&ldo;啧啧啧，莫非是沈将军早些年杀孽太重，遭报应了！&rdo;

&ldo;遭什么报应，上了战场还有不杀人的？沈将军可是个好人！&rdo;

&ldo;还真是造孽啊！&rdo;

&ldo;一定是南越人干的！&rdo;说话的人很激昂，转而又压低声音好像很神秘，&ldo;你们听说过吧，当年，沈将军攻取南越，南越王本来献了公主求和称臣，不晓得怎么就出尔反尔，又来了场血战。沈将军闯入宫廷后，一地全是死人，那南越的龙椅前，站着个穿红衣的干尸，手握宝剑，指着闯入者，旁边柱子上吊着一个穿白衣服的披发女人，衣服上血淋淋地写着，灭我南越者，身死家灭，鸡犬不留！&rdo;

众人皆倒吸口冷气，话题一下子被吸引过去，&ldo;难道是，沈将军被下了诅咒，怨灵来报仇了？&rdo;

&ldo;说来也真是奇怪啊，那沈家的大姑娘，聪明俊秀，嫁了太子，可太子突然就倒台了！沈家的二姑娘，长得更是漂亮，小时候也极其聪慧，可突然就成了哑巴，还只会傻笑！沈家的小将军，英俊勇武，可偏就邪性，他参与打的仗，十有九输，前不久与北夷会战，据说，又全军覆没了！&rdo;

&ldo;真是啊，全都不吉利啊！&rdo;

在众人的七嘴八舌中，那个引起话题的人道，&ldo;当年在南越王宫，众人看着那诡异景象，都胆战心惊，于是有人说将那干尸和吊死的女人好好安葬，建庙供养，以平鬼神之怒，可沈将军性情刚烈，岂能容这装神弄鬼的伎俩混淆军心，当时一声令下，喝令放火烧了！&rdo;

这下子众人更是炸了锅，烧了！竟然是烧了！怪不得这沈家大火，果然是因果循环，报应不慡！

于是那南越怨灵复仇的说法，便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迅速传播着，每个人的口气既兴奋，又诡秘。

满城流言，如同一张密不透风的网，不断夸张渲染，推波助澜。

离了人群密集的主街，驶进幽暗的巷子。冬哥儿的脸有点白，回头求助道，&ldo;先生，这……&rdo;

叶修微笑道，&ldo;你看吧，满街的百姓，都知道是南越复仇，你还觉得你家先生发现个什么诛心香、雪魄蚕丝，有什么了不起吗？&rdo;

他的语声和缓，竟带着些许调侃味道。冬哥儿费解地挠着脑袋道，&ldo;先生，那这该是怎么回事。&rdo;

叶修道，&ldo;我们觉得蹊跷的事，皇上会不蹊跷？连市井小民都知道的典故，皇上也自然更知道的。&rdo;

冬哥儿更加迷惑，&ldo;那，那这……&rdo;

叶修叹了口气，&ldo;你若是皇上，自己很看重的儿子遇到这种事，你会怎么做？&rdo;

冬哥儿沉吟半晌，突然眼神一亮，叶修看着他那醍醐灌顶般的小样子，笑问，&ldo;懂了吗？&rdo;

&ldo;皇上第一时间被告知，虽是抓了个现行正着，但也说明了，这很可能是别人给燕王设的一个局。皇上不可能想不到这点，他不让刑部的人直接抓捕，而是宣召燕王进宫，便是将信将疑，还是有份爱子之心的！怨灵复仇的事，……&rdo;冬哥儿突然有点兴奋，&ldo;鬼神虚妄，先生用真凭实据坐实了南越怨灵复仇的事，那便是说明了沈姑娘是南越人栽赃给燕王爷的！这样对百姓们有了交代，也还了燕王的清白！&rdo;

叶修淡淡地&ldo;嗯&rdo;了一声，冬哥儿又琢磨半晌，讪讪道，&ldo;那，那那个沈姑娘，……&rdo;

叶修道，&ldo;沈姑娘怎么了？&rdo;

冬哥儿道，&ldo;这样子天下人都知道了她与燕王有私情，先生娶她，将为天下笑。不如，不如……&rdo;

叶修笑道，&ldo;不如怎样？&rdo;

&ldo;不如干脆把她送给燕王爷得了！&rdo;冬哥儿道，&ldo;人家两情相悦，先生何苦棒打鸳鸯，还戴了顶绿帽子！&rdo;

凌晨时起了薄薄的雾，淡蒙蒙的月光，有种虚浮缭乱的苍白。叶修小睡了一个时辰，便醒了。

凝思伫立，不远处是一大架极其茂盛的金银花，一旁藤萝的露水打湿了他的底袍。

承影一身黑衣，静步走到他身后，敛首道，&ldo;先生。&rdo;

叶修望向他，轻问道，&ldo;咬住了？&rdo;

&ldo;是。&rdo;承影神色越发恭谨地，吐出一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