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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第1页）

&ldo;经常心不在焉的样子。而且，&rdo;秦少珍回头看了看，&ldo;还会盯住某个地方出神。这后头全是黑压压的人，有什么好看的？&rdo;

聂乐言有点窘，不敢说刚才好像在其中一条队伍里看见一个熟悉的影子，只好理直气壮道：&ldo;无聊呗。吃饭又不是写作业，需要那么认真地埋头苦干吗？&rdo;

秦少珍哼哼两声，明显不想和她争辩，&ldo;你小心这样会消化不良。&rdo;

&ldo;正好正好，就当减肥了。&rdo;

&ldo;拜托！你这样还需要减？标准的长相，标准的体型，我昨天还和寝室里的人说，以后不想和你一起出来吃饭逛街了，风头完全被你遮盖掉，太不划算。&rdo;

&ldo;你少来！你们新闻学院的漂亮女生一抓一大把，如果真自卑，早该找个地洞钻进去了吧。&rdo;聂乐言四处看了看，朝十点钟的方向指了一下，&ldo;嗳，那个就是你们院最出名的王婧吧？&rdo;

秦少珍顺着望过去，停了一下：&ldo;对呀。……我靠，怎么又换男朋友了？&rdo;

&ldo;注意影响！&rdo;聂乐言忍不住叹气，&ldo;或者，请小声点儿。&rdo;话音未落，身旁已经走过去一个人影。

她愣了愣，仿佛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视线，下意识地回头去追随过去，那个身形修长的男生正穿过窄窄的通道，端着餐盘走向食堂另一头角落的位置。他今天穿了件样式简直的墨绿色线衫，或许是因为天气已经渐渐转热了，所以袖子被挽到手肘上，露出一截肌理匀称的小臂。

秦少珍问：&ldo;你又在看什么？&rdo;

聂乐言似乎这才意识到自己的举动，而且对方早已经走远，于是颇有些尴尬地收回目光，打了个哈哈：&ldo;以为是熟人，眼花了。&rdo;

那是聂乐言有生以来第一次动心，所谓的情窦初开，就那样让一个男生的影子莫名地、一点一点地渗透到她的心底，如同夏季里潺潺的溪流，带着那么一丝清澈又清凉的感觉，她开始期待偌大校园里的每一次无意的邂逅，有时候在食堂，有时是在公共教室，但更多的时候是在篮球场上，她和同伴们匆匆而过，然后看见他打球的身影。

多么奇怪，在认识他之前，她的世界里充斥着各式各样的人物和色彩，却偏偏从来没有一点半点他的消息，可是自从黄山之行之后，他的影子就从四面八方一下子涌出来，声势浩大得让人无法忽视。

还是经常会有男生向她表示好感，秦少珍不止一次地说：&ldo;你好歹也试着接受一下吧，场恋爱才不枉你跨进这个校门呀。&rdo;

聂乐言最后实在憋不住，才将那点隐藏了一段时日的小心思老实坦白出来，暗恋太闷了，她觉得自己应该不适合这样隐晦的感情，还是拿出来分享一下比较好。

结果秦少珍果然吃了一惊，半晌之后却又开始憧憬：&ldo;如果你和他真成了，那俊男美女，该羡慕死多少人呐！绝对是咱们t大最亮眼的一道风景……&rdo;

面对秦少珍的花痴状，聂乐言一向觉得很无语。

希望和机会经常在人们无准备的时候才会降临，所以总是显得那么突然，而后理所当然地令人生出惊喜之情。

当聂乐言站在礼堂门口被大雨阻挠的时候，是真的又惊又喜，因为有人从旁边递了一把伞给她。

她转过头，大礼堂门前的晕黄灯光恰好宠罩在程浩的脸上，其实他还是微微抿着嘴角，看上去有一点冷漠的样子，但是拿着雨伞的手却堪堪伸到她的面前，&ldo;拿着。&rdo;

她有点意外，因为距离黄山之行已经有五六个月了，而在这五六个月里，他和她，绝对绝对没有讲过一句话。

有时候在路上迎面走过，甚至连一声招呼都没有，她以为，他们真的还只能算是陌生人。

&ldo;拿去吧。&rdo;见她不接，程浩只当她已经不记得自己，便说：&ldo;没想到你除了牌技好之外，小提琴拉得也那么漂亮。&rdo;

他在夸她，在那一刻，他看着她，嘴角扬起一个弧度，带着微小的暖意，而他眼底竟然十分明亮，仿佛汇聚着无数的星子，璀璨夺目。

原来他记得她。

聂乐言笑起来：&ldo;谢谢。你的钢琴弹得也很好。&rdo;多巧，年底的文艺汇演，他们班的配乐合唱与她的小提琴独奏之间恰好只隔了一个节目，当她拎着长长的白色裙摆鞠躬下台时，他正穿着黑色礼服走进后台休息区等候。

最近的时候，他与她擦肩而过，然而那时，谁都没有多看对方一眼。

可是，原来他注意到了，就如同她注意了他一样。

后来多少次的午夜梦回，聂乐言依旧能够清晰地忆起那双眸子，深褐色的眼底蕴着微光，他就站在昏黄的廊灯下那样看着她，仿佛细细地看着她，扫过她的眉眼唇鼻，然后说一句：你的小提琴拉得真好……

他那个时候的语气是多么的温和柔软，如同他的目光一般，却往往让她心悸着从梦中清醒过来。

聂乐言想，如果那晚演出完毕之后，自己直接冒着雨冲回宿舍，那么此后一切就都会不同了吧。

可是没有如果，她此后的每一步，都在顺着这个既定的轨道，慢慢地滑下去。

仿佛命中注定。

大三的时候，她与程浩的关系已经发展得相当好，于是时常会有同班的男生颇为不满地说：&ldo;咱们院本来就狼多肉少了，如今偏偏还有势头强劲的外来掠食者，你们说说，这到底算怎么一回事啊？明显是要进一步恶化咱们院里的生态平衡嘛！&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