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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节（第2页）

&esp;&esp;那日为姜菀解答疑问的老人亦背着个硕大的布包来了，他看见姜菀不由得称奇：“小娘子来得可真够早的。”

&esp;&esp;老人在小吃车旁边席地而坐，将布包从身上解了下来，笑呵呵道：“小娘子，我就在你旁边摆摊了。”

&esp;&esp;姜菀瞧着那鼓囊囊的包裹，好奇道：“不知您老是卖什么的？”

&esp;&esp;“小娘子安心，我不是来同你抢生意的，”老人说了句玩笑话，“我没什么手艺，只会做些机巧玩具。”

&esp;&esp;左右这会子没什么人，姜菀便和老人聊了起来。这老翁姓钟，住在京郊，家中有点田，种了不少蔬菜，种类也算齐全，平日就靠来城里卖菜谋生，每逢年节还额外赶制一些小玩意到集市上售卖。

&esp;&esp;老翁靠着这营生过日子，温饱不成问题，只是面朝黄土背朝天的日子久了，人显得很是苍老。姜菀看他的衣衫打着大片补丁，那双黧黑的手满是深深的裂纹，一看便是辛勤劳作的人。他大概是独身惯了，平日没个能说话的人，因此遇上姜菀便打开了话匣子。两人就这么一直聊到了午间，姜菀觉得腹中空空，便让周尧取了几块点心出来，又分给他一些。

&esp;&esp;钟翁道了谢，接过点心道：“等过了晌午，来灯会的人就会多起来，小娘子就可以把要卖的东西摆出来了。”

&esp;&esp;确如他所说，往来的人逐渐多了起来。姜菀便和周尧一道从推车里搬出了一个可折叠的木架子。

&esp;&esp;木架子打开后，下端是三角底座，稳稳当当地立在地上。上端钉着一块圆弧形的木板。木板被墨汁的痕迹划分出了几块扇形的区域，每一块区域都贴着一张写了字的纸。最后，姜菀把一根细长的薄木条固定在了木板的圆心位置，木条前端被削成了尖尖的形状。

&esp;&esp;钟翁不识字，只瞪大眼睛看着这奇形怪状的东西，道：“小娘子，这是何物？”

&esp;&esp;姜菀道：“我叫它‘转盘’。今晚我的生意便靠它来招揽。”

&esp;&esp;钟翁仔细观察着这木架子的组装与连接处，道：“这是小娘子自己做的吗？”

&esp;&esp;姜菀笑着指了指周尧：“是他做的。”

&esp;&esp;钟翁连连点头，赞道：“后生可畏。”说着，他也将自己布包里的东西一样样拿出来摆好。姜菀看了看，几乎都是木头或竹子制作的一些小玩具、小饰物，做的很是小巧可爱。

&esp;&esp;因为周尧要去学堂送点心，思菱便接替了他。她对钟翁做的那些手工品十分感兴趣，蹲在一旁兴致勃勃地跟着学了几手。

&esp;&esp;待天色渐晚，兰桥周围亮起了灯火，许多商贩将各式花灯高高悬挂起来，映得整条街亮如白昼。人声鼎沸中，姜菀和思菱一起挂起了“姜记”的招牌。

&esp;&esp;比起千篇一律的叫卖声，那个摆在兰桥边分外显眼的木架子显然更引人注意。很快，有人停在了小吃车前，疑惑问道：“这是？”

&esp;&esp;姜菀娓娓道来：“此物名为转盘，上面各格均贴有纸张，上书不同类型的内容。凡今晚在姜记购买点心达到四十文，就可获得一次转动转盘抽取赠礼的机会，以此类推。”说着，她示范着转动了圆盘。

&esp;&esp;待圆盘缓缓停住，圆心处的木条指向了一片区域。众人凑近了去看，只见那里的纸片上写着一行字：“转至此处者，可得珍珠奶茶一杯。”

&esp;&esp;“珍珠奶茶？难道珍珠可以食用吗？”一个小娘子瞪大了眼睛。

&esp;&esp;姜菀端起杯子，向大家展示：“奶茶是用牛乳加茶砖冲泡的。此‘珍珠’非彼珍珠，是用木薯粉加红糖做成的珍珠大小的小圆子。”她轻轻晃动手腕，杯子中深色的“珍珠”浑圆光滑，在浅色的奶茶缓慢起伏着。

&esp;&esp;本朝已经有了奶茶，这倒不稀奇，稀奇的是这奶茶中的珍珠。那小娘子眼前一亮，颇感兴趣地道：“有些趣味，我来试试。”

&esp;&esp;她饶有兴致地看着姜菀摆出来的点心，发觉样式都很精巧，闻着也香气扑鼻，便买了些鲜花饼和红豆糕，算算价钱已经够了抽取赠礼的金额，便兴冲冲地捋起袖子，用力转动了那木片。

&esp;&esp;木条最后却没能如愿指向珍珠奶茶，而是指向了另一处：“转至此处者，可得荷花酥和珍珠奶茶（二）

&esp;&esp;——又是空白！

&esp;&esp;这下思菱也忍不住噗嗤笑出了声。她连忙捂住嘴，小心翼翼地偷瞄着荀遐的脸色。

&esp;&esp;姜菀也没想到，荀遐的手气能这样惊人，毕竟接连两次转到空白也非易事。眼看着荀遐还想再花钱，她忙婉转道：“将军，四十文的点心分量不少。这炎天暑热的，食物若是囤积着，很容易就会变质。”言下之意，希望荀遐不要一时冲动买了一堆吃不完的点心回去。

&esp;&esp;荀遐一想也是，不由得悻悻道：“姜娘子说的是。”

&esp;&esp;姜菀将奶茶端给他：“将军不必再破费了，这杯就当我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