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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 章(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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蓬莱殿里韦贵妃正在专心画,李适进来示意众人不要惊动。他轻轻绕到韦贵妃身后,看她画的是一幅群芳图,已成了大半,笑道:“画的越来越好了,都可以以假乱真了,再过几日叫他们把御花园关了,要赏花的都来问你讨几幅画回去挂着就好。”韦贵妃忙放下笔行礼,笑道:“陛下谬赞,臣妾不敢当。”李适道:“这么多年,不管春夏秋冬、冷热寒暑,你天天练笔不懈,我自问可是做不到的,你今日的画工虽比不上历代名家,比其他人可是绰绰有余。”韦贵妃道:“臣妾母亲自臣妾小时候起便命臣妾习画,不为臣妾成为名家,只为臣妾每日有个事做,不至于百无聊赖罢了。”李适道:“永穆公主性情淑敏,大智大慧,我一向倾佩。”韦贵妃面有悲色:“可惜我父亲被奸人所害,我母亲悲痛至极也随着去了。。。”李适拉了她的手安慰道:“我已替你父亲平反,别再伤心了。”韦贵妃缓了缓心情道:“陛下,既然说到这儿,臣妾有一事不得不提请陛下。”李适仍拉着她的手说:“你说。”韦贵妃道:“先帝玄宗宠信王鉷,令他身兼御史大夫、京兆尹等二十余职,又纵容他以权谋私、搜刮民脂民膏。朝野上下都畏惧他的权势,我父亲看不过眼,当众议论了两句便被他害死。我父亲贵为驸马尚且如此,平民百姓被他所害的又不知有多少。如此百姓对朝廷的心慢慢冷了,百官对先帝知而不敢言,朝局被几个佞臣贼子掌控,才有了后来的安史之乱,陛下定要以此为鉴。”李适放开她的手,走到殿外高台上,沉默不语。韦贵妃跟上去道:“陛下莫怪臣妾多言,不过臣妾切身经历,不愿陛下重蹈先帝覆辙而已。”李适恨恨道:“你在朕身边二十年,朕是个怎么样的皇帝你不知道吗?朕不过是想修葺一下含元殿,你就把朕说成亡国之君一般,我看你还是好好钻研你的画技,用色不要太大胆了。”说着甩手便走。韦贵妃身边侍女明兰问道:“陛下这回是打定主意要修含元殿了,娘娘,怎么办?”韦贵妃道:“尽人事,听天命吧。”

韦贵妃继续画,宦者进来禀报:“贵妃,太子与舒王求见。”韦贵妃停笔道:“请他们进来。”太子李诵三十来岁年纪,穿一件石青色绣花圆领袍子,腰上挂着两块玉佩,文质彬彬;舒王李谊小两岁,却长的人高马大,穿一件枣红色袍子,手里握着一把长剑,威风凛凛。见了韦贵妃,两人行礼毕,李诵问道:“母亲近来可好?夏日炎炎,母亲要多歇息。”韦贵妃道:“我每日呆在宫里也不出门,倒没什么。反而是你,我听说你前几日咳嗽的厉害,可好些了?”李谊抢着道:“大哥还没好呢,我劝他多歇息,可他听说我要出城非要和我一起去。母亲,你看我这把剑,这是大哥专门找人给我铸的,我试过了,锋利的很,将来我成了名将,这把就是名剑。”韦贵妃拿过来看了看,笑说:“果真是把好剑。你好好带着,不要辜负了你大哥的一片心。”李谊道:“那是当然。”韦贵妃又问:“你们刚说要出城,出城去干什么?”李谊道:“我去城外耍耍,回京一个多月了都在城里闷着,都快闷出病来。正好大哥送我一把好剑,我带出去练练手。”韦贵妃问李诵道:“大郎你也去?你身子还没好利索,别吹了风,一冷一热的更厉害起来。”李谊又抢道:“就是,我跟他说他也不听,母亲你劝劝他,或者索性留下他陪您画画。”李诵道:“我在宫里养了有些时日,出去散散心或许好的更快些,母亲放心,我自由分寸。”韦贵妃道:“那好吧,二郎你要时时顾着你大哥,别一出了城就发疯到处乱跑,要是你大哥回来有什么闪失,我就罚你以后都不能出宫。”李谊、李诵答应着去了。

城外草木深深,艳阳下一派生机勃勃。一队车马赶来,樵夫猎户都避在路边,有不识的问:“来的是什么人,这么大气派?”有知道的答:“前头骑马的是两位皇子,那个弱些的是太子,以前还常常出来,近年来倒不常见了。那个壮些的是二皇子也就是舒王,不是当今陛下亲生,”众人“哦”的一声,都侧头听他讲下去,“他是原来昭靖太子的儿子,昭靖太子大历九年薨,当今陛下怜其子幼,便把舒王当自己的儿子养大。”另一人道:“这么说来,如果昭靖太子还活着,这舒王便是太子了,真是造化弄人。”那知道的说:“这也不一定,如果昭靖太子还活着,他或许又生出很多皇子,最后谁登帝位哪个说的准?就是现在,皇宫里十几个皇子,你怎么知道一定是哪位最后称帝?别说前朝,就是本朝废立太子的事可不多的是?”众人看他有些见识,都拉着他喝水,央他再讲些宫廷趣事,那人喝了口水道:“我也是道听途说,村言粗语,你们听听便罢,千万别当真。”众人应了,那人便说道:“前几年郜国公主行为不检,又使用蛊道邪术,触怒龙颜被废,这事闹的沸沸扬扬,大伙都知道吧?可你们知道那郜国公主是谁?她原来是太子妃的母亲,陛下因为郜国公主一事迁怒太子妃与太子,当时就起了废太子的心思,还召了前朝老臣去商议。那太子的亲生母亲王皇后二十年前就殡天了,后宫没一个人替太子说话,太子是诚惶诚恐,亏得太子妃深明大义,劝太子立时废了她,与她划清界限;那边前朝老臣又谆谆规劝平息了陛下的怒火,这才勉强保住了太子的位置。所以说皇家的事,不到最后做不得准的,这太子说不定过的还不如我们山野村夫踏实。”有人问:“那太子妃最后去了何处?”那人叹道:“郜国公主被废后,她的亲眷都受了牵连,五个儿子被流放,陛下趁太子病中,将前太子妃也就是郜国公主唯一的女儿也杀了,所以这几年都不见太子出城游玩了。”众人道:“原来如此,那太子与太子妃看来也是有情之人。”那人道:“这我就不知道拉。”众人还要问些什么,那人却挑了担,兀自走了。

李谊带着李诵到了城东一处高地,站在高地上西望可以看到半个长安城。李谊道:“我离开长安这几年夜夜做梦都会回来,现在回来了,却觉得有些陌生了。”李诵道:“我虽日日在这里也觉得长安城越来越陌生,何况二弟。”李谊听他有弦外之音,问道:“大哥为何有这般感受?”李诵道:“不瞒你说,从前我还不是太子的时候,对任何人都能畅所欲言,即便错了父亲母亲也不会如何责怪,如今成了太子反而越来越拘束。偶尔议论朝政,若是与父亲相合,人疑我拍马吹捧,若与父亲相左,人又疑我狂妄骄奢,我只好少言寡语,别人不问我便不说。知心的一个个离去,还在的都难以交心,可不是一个熟悉的城里都是陌生的人吗?”李谊道:“大哥这话严重了。”李诵道:“有时候我真想念从前,我和你每天除了读书练字骑马射箭就是’打仗’,你当司马懿,我扮诸葛亮,无忧无虑、无所顾忌。”李谊道:“论读书写字我比不上大哥,可是骑马射箭大哥却逊我一筹,哈哈,所以老师说我两是绝配,大哥运筹帷幄,我决胜千里。大哥你放心,我回来了,你不会再孤单了。”李诵看着这个一起长大的表弟,心里多了几许暖意,连声道:“好,好。”李谊自告奋勇道:“大哥,你送我这把宝剑,我舞一舞给你看看,如何?”李诵自然说好。李谊“嗖”的一下把剑抽出,那剑三尺有余,通体莹白,闪着冷光,剑身两侧刻着花纹,细看近剑柄处有隶书的“谊”字,是李诵写了令人刻制而成。李谊舞了一套昆吾剑法,犹如龙飞凤舞,姿态万千,李诵不时叫好:“二弟果然深得剑圣真传,剑法精妙,世所罕见。”李谊笑道:“多谢大哥称赞,我在扬州每日闲来无事便练剑,幸而没有荒废了。”二人赏了会景,边说边往下走。

李谊问道:“大哥可听说原亲卫中郎将陆中郎家里来了劫匪,不但劫了陆家妻儿,半路还把陆夫人杀害?”李诵道:“我听说了,陆家小儿陆珵被亲卫救回,现正养在宫里。陆家真是多灾多难,陆中郎前不久刚被。。。得病去世,家里又遭此变故,不知陆珵小小年纪如何承受。”李谊假装不闻,问道:“陆家这连串的事多有蹊跷,大哥怎么看?”李诵道:“陆中郎的事刑部已经定案,陆家劫案大理寺正在办理,等有了结果再说吧。”李谊道:“劫案父亲虽已责成大理寺办理,但几天了大理寺连陆夫人旁边的男尸身份还没搞清楚,等他们有结果恐怕要等到猴年马月,反正我闲着也是闲着,便来看看陆夫人遇害的地方,或许能找到点新的东西。”李诵道:“原来你是为了这个出城。陆家劫案虽然惨烈,但也用不着我们舒王亲自出马吧?难道你不想做大都督,反而要做个小小的法曹吗?”李谊笑道:“若是生在平常人家,我还真去做个法曹,说不定比狄仁杰还厉害呢。”他领着李诵到了陆夫人遇害的地方,道:“大哥,我知道有些事你不能说,现在就我们两个,我替你说了,你看对不对。”李诵有些不自然。李谊接着说道:“河北三镇年年要钱,原来国库还可负担,裴延龄当上户部侍郎后国库收益锐减,别说河北三镇的饷粮,就是各地救灾的款项都凑不齐。他却欺骗父亲,一边虚报盈亏、粉饰政绩,一边中饱私囊,父亲还以为他是个旷世奇才,岂不知财政缺口越来越大。范阳与魏博两镇早心生不满,蠢蠢欲动,若不是陆峥稳住成德,三镇一并造反,难免重蹈安史之乱的覆辙。陆家两案我看都是范阳与魏博的人干的,为的是离间陆峥,好与他们同流合污,父亲怎会想不到?可他却不查不问,反而还替他们遮掩。父亲老了,得过且过也就罢了,可他还想着重修含元殿,钱从哪里来?那不是裴延龄嘴巴一张一合就有的。”李诵沉着脸问道:“我们能怎么办?”李谊道:“我想上书力劝父亲罢免裴延龄、重整户部,有了钱,扩充中央禁军,找机会削了河北三镇,这才是长治久安的法子。大哥,你和我联名上书吧?”李诵默然半响道:“陆贽与李吉普早就联名上过书,除了惹的父亲大怒并没什么用。你我若是再上书,我怕父亲会疑我们结党营私,到时候没伤到裴延龄,反而害了忠良。”李谊道:“大哥既不愿意,我也不勉强。反正我不怕他们说我,也不怕他们疑我,大不了不做这个舒王,回扬州种菜养马罢了。”说着便四处查看。

正看着,远处传来一阵马蹄声,须臾,一个穿着胡服的女子下马行礼。李谊看了半响,李诵笑道:“这是母亲身边的女官月霜行,当年你去扬州的时候还求母亲要带她走的,你忘了?”李谊笑道:“原来是你。”李诵道:“如今她可是亲卫中郎将了,你更求不来了。”月霜行绯红了脸,李谊笑道:“我听说了,只是这几年不见,你变了些,猛的一见还不敢认。对了,你来这里干什么?”月霜行回禀道:“天色不早,贵妃命我来接太子殿下和舒王回宫。”李谊看了看李诵道:“既然母亲派人来催,那我们便回去吧。”李诵微感劳累,坐进车里休息,只剩李谊与月霜行并排而行。李谊不时问她些家常闲话,月霜行一一答。进了皇城,月霜行下马辞行,李谊从腰间摸出一块山玄色玉佩递给她道:“有什么事,拿这块玉佩来舒王府找我,保你通行无阻。”月霜行谢恩,目送两位皇子远去,转身回了月府。

连日的追查有了些眉目,陆夫人旁边的男尸原来是吐蕃人,长得却似中原人士,在长安东市租了个店面经营一家不起眼的酒馆。他出事后,酒馆没人照看已经关门大吉,邻里不知底细,以为他病了或是探亲访友去了。再过几日房东收不到租便会来收了房,月霜行打算今夜悄悄去探个究竟。她等到三更,换了夜行服,潜入东市到了那吐蕃人的酒馆里。酒馆不大,前面摆着四张长几几,后厨墙边摞着几坛酒,台上放着几把刀具,出去是个小院,院中有一口井,井中桶里凉着些蔬菜与两块腌肉,院中有一楼梯,月霜行上去一看,是那吐蕃人歇息的地方,房中有一软塌,一方案,案上摆着纸墨笔砚,房中连同酒馆前后都打扫的干干净净,似是那吐蕃人知道自己有几日回不来。月霜行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却又说不上来,她把酒坛子搬下来一个个看过,并无不妥之处。她又在酒馆里看了半天,忽然想起那腌肉过了这几天竟然没有臭味,便去院中把井桶里的蔬菜与腌肉仔细看了看,不光腌肉连蔬菜也是新鲜的很。月霜行心中暗忖,井中虽凉快些,可毕竟是暑天,连日不坏定是做了什么手脚。她将井桶提回府中,命贾逸找人查验,第二日又派人去京兆府取了长安城的户籍册,将长安的吐蕃人及其亲眷都梳理出来。

此时吐蕃已与大唐交恶多年,两国边境常有战事发生,在长安的吐蕃人多已逃离,只剩为数不多的几个。月霜行找到那人的卷宗,发现他在长安有个远房侄子住新昌坊,是谢公谢道允家的家奴。月霜行心里一动,多年不见,这次能再见上他吗?她理了理心绪,当即命张盛备马,换下官服去谢府登门拜访。

谢府在新昌坊西南隅,府门通延庆街。谢家祖上曾跟着高祖皇帝南征北战,立下汗马功劳,高祖赐地千亩,赏金银无数,特令谢府府门开向城中大街,以示显贵。不过几代下来,谢家习武之才渐寥,便慢慢弃武从文。如今谢公致仕在家,两个儿子各自在外任职,孙辈中有三个已成家,在谢府长居。月霜行到了府上却见府门紧闭,门前也无人侍应,便绕道坊中偏门,果然有门房进去回禀了出来,领着她穿过二角门,到了中庭,庭中铺着青石板,左右栽了□□株树,都有一人抱粗,高过院墙,枝叶繁茂,亭亭如盖。谢公亲自在前荣迎接:“不知月中郎大驾光临,有失远迎。”月霜行还礼道:“某不请自来,还望谢公担待。”谢道允请她入内坐了,寒暄后问道:“月中郎此次来访可有要事?”月霜行早已想好托词:“某在宫中多年,幸得陛下赏识,赐亲卫中郎将一职。某原愚钝,在朝中交游甚少,不过自小拜在李公李源良门下习武练剑,与府上二公子是同门,故特来拜访。”说着命张盛捧上两个礼盒:“请谢公笑纳。”谢道允命人收了,笑道:“月中郎客气。原来月中郎是二郎同门,却不曾听二郎说起过。”说着即命人唤谢文景。等了片刻,一年轻男子从中堂侧门进来,只见他身穿一件湖绿色菱纹圆领罗衫,腰间束一黑色革带,带上挂着两件配饰,向谢道允与月霜行行礼。月霜行忙起身还礼,抬头看他,一如几年前温文尔雅,颇有君子风度。谢道允问道:“二郎,月中郎说你与她曾同在李公门下练剑,怎么没听你说起过?”谢文景答道:“祖父有所不知,当年我入门时月中郎已在李公门下修习多年、小有所成,所以虽是同门,然并不一同练剑。我又天资愚钝,非练武之才,不过草草习了一年便半途而废了,心中惭愧,因此不敢攀附同门,恐有辱师门。”谢道允叹道:“我谢家几代未出将才,让月中郎见笑了。”月霜行道:“哪里,人各有志。再说如今朝局安定,将才无用武之地,谢公当欣慰才是。”谢道允捋着胡子哈哈笑道:“月中郎所言甚是。”三人又说些闲话,谢道允道:“老朽身体抱恙,恕不能多陪,请月中郎见谅。就由二郎陪月中郎在园中走走,叙叙旧,月中郎千万别见外。”说着起身辞别,由三个老仆簇拥着进内院歇息去了。

谢文景带月霜行穿过东边角门,绕过东堂,进了花园。园子里有一池水,池中荷花正开,池边栽了柳树,风吹过,摇曳生姿。池子南边用土堆起一座小丘,丘上种着槐榆与橘柚。池上东西有廊桥,桥上又有凉亭。谢文景命人取了点心,与月霜行进凉亭坐下。月霜行自见了他心头柔肠百结,犹豫半响,问道:“你,别来无恙?”谢文景客气道:“多谢月中郎关心,某一切安好。”月霜行有些失望:“你对我这样客气。。。”谢文景道:“月中郎,你我如今身份不同往日,自然要客气些才是。”月霜行默默无语,半响,问道:“你近来还练剑吗?都在读什么书?有诗吗?”谢文景一一答了,月霜行道:“你在礼部做事可合意?”谢文景回道:“朝请大夫虽是个散官,也是为朝廷出力,某没什么不合意的。”月霜行道:“我知你志远不在此,你若有意,我可向贵妃求请,让你。。。”谢文景坦然道:“多谢月中郎好意,某不愿攀权附贵,某若果有才干,有朝一日陛下定会重用,若不受重用,必是某才疏学浅,不值得月中郎提携。”月霜行看他眉目清朗、刚正不阿的样子,不禁对他情谊又多了几分,心中有千言万语,眼巴巴瞧着他却一句也说不出来,暗自叹了口气道:“我此次来是想请你帮个忙。”谢文景道:“月中郎请讲。”月霜行道:“近日皇城失窃,亲卫怀疑偷盗者乃一吐蕃商人,盗了宝物去外地销赃。这吐蕃商人甚是狡猾,亲卫翻便了皇城还未找到他,不过有消息说这吐蕃商人与府上一奴仆是远房亲戚,因此我想过来问问。”谢文景道:“这个容易,你告诉我他姓什名谁,我叫管家带他来便是。”月霜行告诉他姓名,又道:“此事关系皇城声名,还请谢兄不要声张,连谢公也不必告诉。”谢文景应了。

须臾,管家带着一个中年男子过来,谢文景屏退了下人,自己也借口走开,只剩月霜行与那人两个。月霜行问道:“你何时进的谢府?”那人道:“禀月中郎,某祖上是益州人氏,因连年战乱逃到长安,也曾从商过过几年好日子,可惜后来我祖父好赌,将家产赌了个干净,又犯了伤人的罪,得罪了大官,某全家就被罚入了贱籍。某父母原在城西一大户人家,后来那大户人家要搬去江南,带不了这么多家奴,谢公见某父母老实便将他们买了来,某十岁不到便在谢府了。”月霜行道:“你在谢家做什么?”那人道:“某没什么长技,就是打打杂,跑跑腿。”月霜行又问:“你在长安可有什么亲眷?”那人道:“某父母尚在,在府上做些轻便杂事。某前几年成了亲,某家娘子在府上帮厨。其余亲眷,即便有,也是常年不相往来了,咱们这种家奴既不敢去别人府上,也不敢随随便便邀人进府,月中郎,你说是不是?”月霜行道:“是吗?我却听说你有个远方亲戚在东市开酒馆,是个吐蕃人,有这回事吗?”那人想了想道:“对,有这么个人,他是我远方叔叔,来长安好些年头了,头几年逢年过节的还走动走动,后来就断了。”月霜行问道:“为什么断了?”那人道:“我叔叔有个怪癖,特别爱干净,他那个酒馆本来开的不错,就是他经常嫌弃客人这儿洒了酒,那儿丢了肉,常和客人口角,客人就不愿来了,来来去去就那么几个熟客,勉强胡个口。连我们去他也不待见,慢慢就断了。”月霜行道:“你可知他有几个走的近的朋友?”那人想想道:“我叔叔那个性,能和他走的近的人不多,月中郎你可以问问他邻舍,他们或许比我清楚。”月霜行道:“这等小事还用我亲自出面?即是你远亲,不如你去问了来。”那人道:“能为月中郎效力,某求之不得,不过谢公那儿。。。”月霜行道:“这你不用担心,我自会安排。”接着又嘱咐他几句,令他即刻去了。

谢文景见人走了,回来问道:“怎样?是他亲戚吗?”月霜行道:“还不一定,我叫他替我跑个腿,去找找他亲戚,府上不介意吧?”谢文景自然说不介意。月霜行与他商量了有消息去亲卫府告知,便起身告辞,谢文景一路送至门口,二人辞别。

走了不远,月霜行命张盛回去跟着那吐蕃人的侄儿:“此人大有问题,我未提及他叔叔出了事,他却仿佛知道一般。你看他去找了什么人,查仔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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