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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第2页）

就在意识渐渐丧失的时候，他似乎看到了某个人的身影，就在不远的地方，孤寂的伫立着……「不──」

秦霄倏地睁开双眼，剧痛也在这时袭涌而至，知道自己终将难逃一死，咬一咬牙，他用尽全身的力气把缠住脖子的东西拉开一点，空气进来了，但他不是趁机呼吸，而是大声地呼喊：「赤冑──」你说过会保护我的。

你说过不管我在哪儿，只要呼唤你，你就会出现的。

你说过的……

但你却食言了。

赤冑。

秦霄昏过去了，在他身边的一切奇异似的消失，一只结实有力的手臂适时接住秦霄倒下的身体。当一身黑衣的赤冑轻轻扶起昏迷的秦霄让他躺进自己的怀里后，站在一旁的碧颜眼中的黑暗一闪而过，但表面上，她仍不动声色。

赤冑轻抚着秦霄苍白的脸，静默一会儿后，他对碧颜低声道：「辛苦你了。」「只要是为鬼主效命，碧颜不觉得辛苦。」碧颜痴痴地看着赤冑一张可怕的脸孔。

「只是碧颜不明白，鬼主为何要叫碧颜制造出幻境，让这位公子看到那副场面……」赤胄又是一阵沉默，在碧颜以为他不会回答时，他却幽幽答道：「他……他刚刚叫了我的名字……」说完，赤冑抱起昏迷中的秦霄转身走向小木屋。

望着他离去的身影，碧颜的声音渐渐消逝于微风中。

「只不过是为了听到他叫您的名字……而已……吗？」不是只不过……

多少年了，他有多少年没有叫自己的名字了？

无语的赤冑头也不回地走进了小木屋里。

碧颜一直站在花海之中，雪白的纱衣就像是一抹纯洁而又孤傲的幽魂，痴痴地，傻傻地守候着一个永远不会回头看自己的人。

还未完全清醒，秦霄就依稀感觉自己的手被谁轻轻握住，包裹住右手的温度让他感到安心，连之前惊悚的近乎绝望的情绪也因此渐渐远离。于是他急着想睁开眼，看看此人是谁。

睁开眼睛，秦霄第一眼看到的是侧身坐在床边的那道渐渐令他熟悉的身影。这个黑色的身影让他心安的同时，也让他觉得心酸。明明那么温柔，却有一张可怕的脸。一张渐渐让他心疼的丑陋的脸。

是的，心疼。

没有谁一开始就是长这副模样的，眼前这个人的脸一定是经历什么苦难才会变得如此，一思及此，秦霄就觉得难过。

感受着被他紧紧握住的手传达过来的温暖，秦霄情不自禁地反握住这只炙热的手掌。

觉察到了他醒来，原本似在沉思的赤冑立刻抽出手掌起身离开。

一直被温暖包围的手在赤冑把手抽出后蓦然降温，秦霄下意识地起身伸手拉住了赤冑的衣摆。

「不要走──」

已经不想再独自面对难捱的孤寂，还有真实的不像是梦境的可怕残忍，甚至是让他绝望的一幕。

在这个没有其他人的地方，他能够依靠的仅仅是眼前这个总是背负一身落寞的男人了。

似乎是明白秦霄在害怕什么，赤冑头也不回，用沉稳让人觉得安心的声音对他说道：「你刚刚似乎作了一个噩梦，所以我才会坐在你旁边安抚你……醒了就好了，只是一个梦罢了……」说完，他又要走，但是秦霄却没有松开手，反而拉得更紧──「赤胄。」

轻轻的，似乎经过一番挣扎才终于脱口而出的呼唤，轻易的就让赤冑前进的脚步停了下来。

「留下好吗？」秦霄发出细微的恳求声，「留下陪我。」赤冑一阵沉默后，无声息地坐回床边，手轻轻地抚上秦霄的背。这一刻，他不言语，然而一切尽在不言中。

他的这般温柔让秦霄险些流下泪来，无声即是温柔，没有什么比这一切更加诚挚了。秦霄难以否认自己的心已然被打动，在经历了可怕的事情后，他已经不想再否认内心的渴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