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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2见字如面（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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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有时候纪如云要找他闹事，温无霜能挡就给他挡了，免得打扰了他的这份清幽。

只是可惜的是，她现在却在给他张罗另一个纪如云。怕是害了那敏之，更怕伤了她与他之间的那份信任。

可是，作为穆王府亲王，没有子嗣，恐怕这责任更在她温无霜，而不在他了。她若不张罗起来，旁人若是张罗了，她岂非更加失德？

敏之的事，除了穆王不知，整个穆王府上下都是知了。

温无霜见过敏之之后，便让人去通报了任弗进和康嫔，府里顾忌着穆王这一层，也一直没有什么动静，只悄悄地进行着。

任弗进看过了两人这些年的遭际，来向温无霜请示对缘竹姑娘的安排。看着温无霜的样子很是无奈和心疼，道：“王妃您能为穆王府这样作想，便是穆王母妃在天有灵，也是感激的……”

温无霜也只是神伤，并不多话，多年后，她发现自己活成了她那母亲江亦慈的样子，深锁的眉头，忧郁而沉默，因为她们心中，都有一个让她们疼得不知道怎么办的人。

康嫔唤温无霜去回了一番话。

依然只是斜着眼看：“固然哪个亲王都是妻妾成群，不过这马上成王就要婚娶，你这着急为穆王安排，岂不也有些私心？”

私心？德王死后，康嫔与皇上的关系凉了下来，于是想法总有些疯颠，便把所有希望又寄托在了成王晙身上，企图通过成王晙来翻盘，所以温无霜想让穆王再娶妾生子的行为，无疑也是又其增加绊脚石。

温无霜不想答话，只自问自答：自己的私心是什么呢？白首一人心？

或者自己不过依然只是想陪在穆王身边，端茶递水而已吧。

所以自己的私心，怕是会失去端茶倒水的资格么？

皇甫麟半梦半醒地抬起头，温无霜看着他肘下压着的一张羊皮地图，大月版图纵大，但被他圏着的边界，置着一些兵马车旗。

温无霜卷起这张地图，却发现地图下是他书写的篆书。

是《蓼莪》。

温无霜一征，她在关外东夷时，也时常写这一首。

蓼蓼者莪，匪莪伊蒿。哀哀父母，生我劬劳。

蓼蓼者莪，匪莪伊蔚。哀哀父母，生我劳瘁。

可怜父母生我育我，却总是无以为报……

哎，这一看又让温无霜想起了母亲，原本答应母亲，说好的看看就回，结果，这一看就又看了一两年不能出去……

她又翻了翻，下面的纸，有些熟悉，再一看，竟都是她在东夷写的那些：“有《隰（习）桑》：既见君子，其乐如何？既见君子，云何不乐？……”

每一页的下面，都有皇甫麟的批注：

圣隆十五年－戊子月－庚午日（十一月初十）无霜活着。字丑。

“宵行者无为奸，而不令狗无吠也……”

圣隆十六年－辛卯月－庚寅日（二月初一），无霜活着。字依然丑。

“不被花迷，不为酒困，可否邀姑娘你，与小王历遍人间，谙知物外，看透虚空，挼碎恨海愁山，共听檐声绵延，同枕幽香清梦？小王愿将所有云萧散意，都付芬芳……”

圣隆十七年壬子月丁亥日（十二月初九），无霜活着。字依然丑。但见字如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