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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第2页）

清晨六点的天空，是丝绒一样厚重的深蓝色。

韩卓从阳台回到卧室，简单冲了个澡之后，就去楼下的24小时便利店买回食材，开始准备早餐。

其实在他刚出门时，白曦就已经醒了过来，不过却并没有起床，他只是懒洋洋地趴在床上，仔细听着外面传来的所有声响‐‐韩先生拎着塑料袋回家，锅铲和平底锅碰撞，咖啡机嗡嗡转动，碗柜被打开，哗哗的水龙头冲洗着蔬菜。

当食物的香气开始弥漫时，黛西也正好打来电话。

&ldo;早安。&rdo;她愉快地问，&ldo;我的小甜心醒了吗？&rdo;

&ldo;你的小甜心还在赖床。&rdo;韩卓擦干手，&ldo;我正准备去叫他起来吃早餐。&rdo;

&ldo;你可以让他多睡一个小时。&rdo;黛西提醒，&ldo;因为他昨晚直到凌晨四点还在打电话。&rdo;

韩卓微微皱眉：&ldo;你怎么会知道？&rdo;

&ldo;因为陪他聊天的人是我。&rdo;黛西对着镜子整了整头发，感觉十分满意，&ldo;我们分享了许多可爱的小秘密，其中甚至包括了你从小学一年级到六年级的全部绯闻女友，唔，平均每年三个。&rdo;

韩先生觉得自己像是听到了一个鬼故事。

然而惊悚远未就此结束，因为黛西紧接着又说：&ldo;小白似乎对这个话题很感兴趣，他还向我要走了你每一年的班级合影。&rdo;

&ldo;你为什么要和他聊这个？&rdo;韩卓从牙缝里往外挤字。

黛西庄重而又深情地回答：&ldo;因为每一位慈爱的母亲，都热衷于同别人分享他优秀的儿子。&rdo;

韩先生完全不想理会这句话，他随手扯开两颗衬衫领扣，用深呼吸让情绪稳定，然后咬牙切齿地说：&ldo;以后禁止你私下联系小白。&rdo;

&ldo;真凶。&rdo;黛西给自己倒了半杯红酒，用鲜红的指甲叩叩玻璃杯，&ldo;此时此刻，你的妈咪感到很伤心。&rdo;

&ldo;此时此刻，你的儿子感到很生气。&rdo;韩卓关掉炉火，&ldo;我以为你这么早打来电话，是为了赵小娟的事。&rdo;

&ldo;哦，她很好。&rdo;黛西说，&ldo;手术在今天下午刚刚完成，一切都很顺利，病人的情绪也相当稳定，除了仍然有些担心赵家夫妇的安全之外，已经没有什么别的事能阻碍她拥抱新生活。&rdo;

&ldo;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回来？&rdo;韩卓又问。

&ldo;我？&rdo;黛西想了想，&ldo;如果你缺少一个恋爱指导，那么‐‐&rdo;

&ldo;我不缺少。&rdo;韩卓打断他，&ldo;ok，你可以在姨母那里待到明年。&rdo;

&ldo;明年？&rdo;黛西还没有说话，听筒里却突然传来另一个尖锐的女声，充满了震惊、恼怒、失望和控诉，&ldo;可是你刚才明明说过，我外甥的婚礼会在今年圣诞节举行！&rdo;

&ldo;明年，明年圣诞节。&rdo;黛西先是轻声安抚她，转头立刻悲伤地对儿子说，&ldo;听到了吗？姨母真的非常生气，所以你介意在圣诞节顺便结个婚吗？&rdo;

电话里传来忙音声。

黛西遗憾地叹了口气。

……

韩卓在阳台上一连抽了半包烟，也没能驱散刚才那通电话带来的心理阴影，关于小学时代的绯闻女友‐‐如果借一块橡皮也算早恋的话。他原本想向白曦解释，却又觉得这种解释很多余，毕竟那实在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完全没有必要刻意提起，但如果什么都不说，似乎又有些……怪异不甘？

如果放在一个月前，韩先生无论如何也不会相信，自己居然会被这种幼稚的小事困扰，然而事实无情摆在眼前，他此时的确相当心神不宁。

&ldo;早安。&rdo;或许是听到外面太安静，白曦还是决定自觉起床。

韩卓摁灭手里的半截香烟。

白曦看着半烟灰缸的烟头，有些吃惊地说：&ldo;你怎么了？&rdo;

&ldo;没事。&rdo;韩卓走进厨房洗手，&ldo;准备吃早餐吧。&rdo;

&ldo;没事你要抽这么多烟。&rdo;白曦明显不相信，这阵倒是真的担心起来，站在他身后又问，&ldo;是地下仓库出了什么事吗？还是吴子刚？你昨天说今天要去找他，约好时间了吗？&rdo;

&ldo;和吴子刚约在下午三点，地点是垃圾处理站，我可以带你一起过去。&rdo;韩卓把汤盛出来，&ldo;地下仓库也没出事，施天虽然损失了黄靖远和赵小娟，不过却意外得到了钱宁，我想这对他而言不算是一次亏本生意，他还不至于因此作出什么疯狂的报复行为。&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