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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第3页）

手里扬着月白色的袜子，她拿给裴臻看：&ldo;正巧做好一双袜子呢，爹爹，给你的。&rdo;

她笑颜如花，裴臻低头一看：&ldo;上回才做了鞋子，又做袜子，娇儿，你可真忙，还有时间练字吗？&rdo;

&ldo;当然有！&rdo;她有一辈子的时间呢，现在才过了多久呀，她笑道，&ldo;爹爹，你拿回去明儿就穿。&rdo;

&ldo;好。&rdo;裴臻接了递给随从，走进闺房与她说，&ldo;为父方才见过你祖母。&rdo;

&ldo;哦，是关于招婿的事？&rdo;裴玉娇眼睛亮闪闪的，&ldo;爹爹同意吗？我觉得挺好的，这样，我就可以留在家里了！&rdo;

泽兰听得脸颊一抽，只当自己耳朵失灵。

裴臻看着裴玉娇问：&ldo;你既然知道招婿的意思，那该知，肯来当赘婿的必不会是名门世家的公子，也难以强求他才高八斗，智勇双全。&rdo;

裴玉娇噗嗤笑起来：&ldo;便是不招婿，女儿也不曾想要那么好！爹爹，其实我只是不想嫁出去，我不舍得祖母，也不舍得爹爹，不舍得妹妹，我就想这样一辈子留在家中，自由自在的，多好呀。爹爹有空，咱们就出去玩，没空，我就陪着祖母，到时候妹妹嫁人了，她回娘家，每次都能看见我。&rdo;

她很少会说那么一长串的话，可她现在这样说着，脸上满是笑容，满是憧憬，好像那是世上最快乐的事情。

裴臻听着，心头有些酸楚，也有些欣慰。

他把手掌放在她头顶：&ldo;娇儿，你是认真的？你真那么不想嫁人，假使有自己喜欢的男儿呢？&rdo;

在这世间，唯有两事最叫他向往，一是，驱除外夷，护得百姓安乐，二是，两情相悦，白头偕老。只后者空留遗憾，但他两个女儿，他希望她们都能得到幸福。

裴玉娇点头：&ldo;我是认真的，而且我也没有遇到喜欢的，我不想就这样嫁出去。爹爹，我求您了，我不想。&rdo;

她把脸儿贴在他胸口，祈求他。

裴臻知道她是细细思虑了的，笑道：&ldo;我会与你祖父祖母说的，不管是嫁人，还是招婿，那姑爷总得要你喜欢，咱们不看别的。&rdo;他顿一顿，&ldo;假使你仍不愿，那么，不嫁人留在家中也无事，只要你觉得高兴就好。&rdo;

两人这番对话实在非同寻常，泽兰听得震惊，抬头瞧了裴臻一眼，见他满眼宠溺，像是无条件的包容着这个女儿，可她怎么办呢！

泽兰心想，假使姑娘真这样了，她最好的归处也不过是配个小管事，永远都要做个下人，她没料到会这样，本以为姑娘就算傻一些，总也能嫁入大户人家的，毕竟她是侯府的嫡孙女啊！

倒是裴臻走后，裴玉娇欢天喜地，她知道自己不用再担心嫁人了，她不用着急，可以慢慢的来。

泽兰立在那里浑身麻木，好一会儿才缓过来，轻声道：&ldo;姑娘呀，你这样耽搁下去，以后老了怎么办！老了，便是瞧见喜欢的男儿，也不好嫁了。&rdo;

裴玉娇淡淡道：&ldo;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我现在有那么好的生活，便算有些不如意的事，也是应该的。&rdo;假使为能陪在家人身边，舍弃感情，她也无怨无悔。

不然司徒修怎么说，鱼与熊掌不能兼得呢？此事古难全。

她想着，瞄了桌上点心一眼，它们并排放着，散发着极大的诱惑，当初在王府，恐怕最叫她高兴的便是品尝厨子烧得美食了，只可惜他不准她多吃，说太胖了不好，说她得学会节制。

哼，那现在送这么多来干什么？

到底……要不要再吃一个？

她犹豫半天，挑了青团子，又对竹苓，泽兰道：&ldo;你们也吃一点，剩下的分给外头的丫环婆子，放到明天不好的。&rdo;

总是那么好的点心，不能扔掉。

因为裴臻的缘故，太夫人思来想去，心想裴玉娇既然不肯，也罢了，惯了十几年的姑娘，再惯几年又如何呢，她总是女儿家，就不信以后不开窍！指不定哪日见到喜欢的，又急着嫁出去也不一定的。

谁料裴玉娇这天竟然说要学管家，不止把太夫人，把马氏也吓一跳。

这姑娘最近是怎么了，不止想招上门女婿，还把手伸到内宅来了，马氏笑眯眯道：&ldo;娇儿啊，你平时还要跟着夫子学习的，哪里有时间管这些，若实在空闲，哪怕去庄上玩玩都好。&rdo;

&ldo;可妹妹都在学着呢。&rdo;裴玉娇瞧了裴玉画一眼，&ldo;听说三妹偶尔也跟着二婶您学得，我怎么就不能学了？&rdo;

裴玉英也是要嫁人的，又是个管家的好胚子，太夫人早早叫她学了点儿，至于裴玉画，那是马氏怕她将来去婆家应付不来，吃亏，专程给她开的小灶。

没想到她还会反驳，马氏暗地里有些恼火，本来窦老夫人给裴臻挑媳妇就叫她够在意的了，这个痴儿又来找麻烦，只当着众人的面，她仍得一副和善的模样：&ldo;你诚意要学，那是好事儿。&rdo;

太夫人也同意了：&ldo;就跟英儿一起学着吧，管家离不开财，你先得学算术……&rdo;她心想，不管如何，裴玉娇有这心，对将来总是有益的，&ldo;正巧庄上送了账本，你与英儿一起看看，还有浆洗房那儿，英儿你带她去瞧瞧，看下人怎么做事的，从小学起。&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