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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第1页）

司藤示意他让一让，坐到沙发上擦拭头发，随手把桶面推落在边上的垃圾桶里，一桶子汤面，落下去的声音还挺闷的，秦放下意识问了句：&ldo;不吃吗？&rdo;

&ldo;我用不着吃东西。&rdo;

秦放愣了一下：&ldo;你不会饿？&rdo;

&ldo;不会。&rdo;

&ldo;那你……&rdo;

他指着垃圾桶里的面不知道该怎么说，那你还买了一桶又一桶，还有饼干？

司藤居然明白了：&ldo;不然呢，从来都不吃饭不是更奇怪？身边都是人，我总得让别人觉得我是个人吧。&rdo;

明白了，她只是假装会饿，会渴，细致模仿，惟妙惟肖，久而久之，别人就只当她是身边的甲乙丙丁，没人会盯着她说：&ldo;看，这是个不用吃饭的妖怪。&rdo;

用不着再跟她寒暄了，秦放问出一直想问的问题：&ldo;你早就知道我会回来？&rdo;

&ldo;嗯。&rdo;

&ldo;那为什么不告诉我？&rdo;

司藤把擦拭头发的毛巾往茶几上一扔，顺势就倚到了沙发后背上，明明她才是坐着的那个，但是目光那么冷冷一瞥，周围的气压都似乎低了几度。

&ldo;有什么能比亲历亲为来的更印象深刻吗？&rdo;

印象深刻？

秦放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过去的几天他是怎么过的？战战兢兢，惶恐惊怖如丧家之犬，不敢抬头不敢近人歇斯底里像个疯子，就是为了&ldo;印象深刻&rdo;？

秦放哈哈大笑：&ldo;深刻，当然深刻，我特么太深刻了！&rdo;

豁出去了，什么尊重女性，绅士风度，那都建立在与&ldo;人&rdo;对话的基础上，眼前这根本就不是个人，还跟她客气什么？

&ldo;司藤，你还真别把自己当棵葱，妖怪了不起啊，我告诉你，哪怕全世界都怕你呢，我也不怕，横竖就是个死，老子又不是没死过，你玩儿的挺开心是吧，印象深刻是吧，我还真不伺候了！&rdo;

秦放一脚就把茶几踹挪了地儿，恨恨剜了眼司藤扭头就走，刚才没能破门而入的那一下终于找补回来了，一个字，慡！

司藤在背后鼓掌，啪，啪，啪，不多不少，三下。

又说：&ldo;挺有骨气啊，不过，我这人最喜欢做的事，就是拆人骨头。&rdo;

秦放咬牙，妈蛋的这叫人话吗。

&ldo;你叫什么名字来着？&rdo;

秦放用了足有两秒钟才意识到司藤是在跟他说话，搞了半天连他名字都没记住，秦放气急反笑，想呛她一句狠的，又觉得人类语言实在极其逊色。

&ldo;秦放。&rdo;

&ldo;哦，秦放。那么我告诉你，如果还想跟着我，我要给你做做规矩。&rdo;

秦放盯着她看，这女人是聋了吗，他刚刚掷地有声那么一长串，她都没听见吗？跟着你？谁想跟着你了？

&ldo;第一是，现在，是你离不开我，不是我离不开你。&rdo;

&ldo;是你需要我的一口妖气续你的命，在你说出不想跟着我之前，先想一想我愿不愿意让你跟着。我让你活命，这是我对你的价值。你对我有什么价值？我要是说你狗都不如，你又要生气，可是，给狗吃肉，狗都还知道摇尾巴呢，至少，不会讨我的嫌。&rdo;

秦放想说什么，司藤拿手指点了点自己的额角：&ldo;给你五分钟，想想我说的有没有道理。想好了再继续。&rdo;

说完了不再理他，回盥洗室吹头发，小电器嗡嗡的声音，像是很多小翅膀在脑子里扇，秦放愣愣站着，忽然觉得司藤说的也有一点道理。

现在看来，他离不开司藤这件事，并不是司藤人为操控，而是死而复生后的既定事实，当时当地，他的血和司藤的妖气交互促成了双方的各自复活，但是时过境迁，现时、现下，他对司藤的确毫无价值。

秦放的后背隐隐有些发冷，司藤出来时，不知为什么，他把目光移开了去。

&ldo;想明白了？那好，我继续说。&rdo;

&ldo;第二是，你有两个选择，跟着我，或者不跟。&rdo;

&ldo;想跟着我的话，就要听我差遣。我脾气不好，喜欢别人对我恭敬客气，一个眼色你就要知道怎么做，想你笑的时候你就笑，不想你笑你就不笑。比如我想你跪着，不管你是真心要跪还是被刀子压着跪，只要跪了，我就满意。明白了？&rdo;

明白，怎么不明白，秦放不怒反笑，他指指地毯：&ldo;所以我现在要跪着？&rdo;

司藤面无表情：&ldo;那是打个比方。&rdo;

秦放压住气：&ldo;不跟着会怎么样？&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