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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随行下乡（第2页）

家和万事兴，沈家除了沈氏一房再无妾室，这是其中一个原由，可若不是沈家老夫妇成亲这些年来依旧是恩爱如初又岂会如此。反看自家，几房出了门个个谦卑有序入了府在宅内斗得是天翻地覆，看了这么些年，家里没一刻是安宁的。在初入沈家时，岳清源看到了自己许多年来想像的那一幕，沈家夫妇的相处让他决心收心改性。自己也是个商人，对于这场婚事，其中利害也看得清楚；可沈宅的安宁让他想试一试，想改变自己自小生长的那个复杂的勾心斗角的生活。

“从前身名狼藉，夫人不计较，如此不过是不想夫人下错注罢了。”

沈如珍笑意丝毫不减，“相公，天色渐暗，前边镇上停车歇个脚吧。”

“好，再有半个时辰前头就到了，双凤镇离得近好打理，所以多放了些租。”

秋风萧瑟，沈如珍下车的时候正赶上一阵秋风迎面来袭，不由得裹紧了身上的大氅，还好临出门的时候拿在了手上。扫了一眼周围，临街的客栈一面竟是临着水的，看来这镇子是靠着水，格外的寒意渗人。看了看不远处的水面上灯火通明，沈如珍便问了一句缘由，“入了夜怎么还有灯火在水上？”

岳清源瞧了一眼，“这边的有个桂花节，逢着花开得最香的时候三夜不闭市；每年的日子不定的，看来是我们赶上了。夫人，待会我们也去凑个热闹吧。”

正有此意，眼下吃过晚饭就在客栈里虚度光阴岂不浪费。

什么节不节的，不过都是巧立名目的不闭市罢了；对于这种民间的热闹，沈如珍向来是看看，从不参与其中。那看似热闹非凡的场面都是精心布置下的结果；人呢，有的时候真的是一个人在旁观一群人簇拥的落寞。

夜市大体上来说都是一样的，模棱两可的小玩意，换汤不换药的猜谜游戏；比比皆是，可是每一次遇见的看到的人或者故事是不一样的。沈如珍曾好奇着说书人为什么会有那么多的故事，一个整日待在小城里的人，却说尽了人世间的七情六欲。

茶楼里的人不同于白日里的吵杂喧嚣，晚上的这些听众看起更加的入迷，多是那起起落落的嗑瓜子的声音。听了一段故事，是讲前朝的王室旧闻，王权之下无情爱这句话倒是不假，只不过是因为这人世间的情爱本也少见，更何况于明争暗斗下毫不念及骨肉之情的皇室贵族。

岳清源说有家糕点坊的味道不错，只是巷子深了点，便让沈如珍在茶楼里的雅间坐着等。茶楼这种地方，想听故事的人便会进出，里边的人一向都是三教九流皆而有之。

说书茶楼的雅间大多是为有些不喜耳边刮噪的人在楼上准备的，既能听得到故事又免得了些俗事。只是二楼也就点大个地方，中间用着不过是用樟木做成的屏风和帘笼隔出几个地方。说书先生中途喝口茶的功夫，沈如珍往屋外楼下看了去，这茶馆建的地界虽不是什么繁华的地段，但是背后便是三河水，也算得上是别有一番韵味。河上来来往往的船只，水面上映着船上街边的五颜六色的彩灯，这才是人世间该有的烟火味啊。

“小姐，这说书的说的这些故事，难不成没个忌讳？”

忌讳！沈如珍看着身旁听着正入迷的绿萼，眼见直勾勾的看着楼下说书先生的台子手里边的瓜子还在不停往嘴里边送着，怎么就突然的问出了这么句话。“他讲的不过都是些神魔怪谈前朝见闻，大都是些人想出来的莫须有的事，说就说了哪还需有什么忌讳。”

“神魔故事也就罢了，眼下他说的是前朝王室里边的事，且要是造出什么谣言传于市井之间不论真假岂不会有损皇家颜面，说不准还会捎上眼下的皇室些幺蛾子出来。”

沈如珍拿起茶杯的手僵在了半空，这丫头调教的太好了，还是只是从说书人这故事里想起了什么。“那是高墙里的人才关心的事，你我不过是一介布衣草民，操不了那个心。”

绿萼停下了投瓜子的手，张了张嘴又闭上了，眼珠子在眼眶里打转，而后不吭声的点了点头。说到底这些事都是那些身居高位的大人们操心的事，如今保了一身性命何必遇事还思前想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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