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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君看起来瘦削得很,但是真抱起来,裴舒才发现他重得惊人。
她很想撒手扔掉暴君,但是暴君明显不会凫水。裴舒忍了忍,还是勉强支住了身子,扶住了他。
她带着暴君游到了岸边,看了一眼有些高的栏杆,然后拍了拍扒拉在自己身上的暴君:“下来。”
暴君没有一点反应。
大概是落了水,他现在没了刚刚在岸上时候的凶恶神情,甚至有一些可怜。他像是极度畏水,紧紧贴着裴舒,整个人试图往她怀里靠。
但是他实在是太大只了,不管怎么蜷缩,他都没办法靠到裴舒的怀里,于是他退而求其次,只把头贴到了裴舒的颈侧。
裴舒傻眼了。
这个水池是标准的观赏池,底下甚至不是泥,而是铺好了的砖石,池子本身也并不深。
但是再浅的池子,她也没有办法在负重如此之大的情况下爬上岸。
裴舒深深地叹了口气,然后她报复似得拧了一下暴君腰际的软肉,小声嘀嘀咕咕:“都怪你。”
暴君他像是感觉不到腰间传来的疼痛一般,一点反应也没有,依然死死地贴着她的身子,身子甚至克制不住地在发抖。
裴舒从没有见过他这样子。
不管是上一个位面,还是更久以前,这人在她的印象里都是冷淡的,无所不能的。
他在她的心里一直更贴近于神灵,但是现在他从神坛上走下来了,成为了一个会痛苦的,很脆弱的人类。
裴舒顿了一会儿,叹了口气,伸手摸了摸暴君的后颈,安抚一般道:“没事的。”
她环顾了一圈四周,想了想,然后拔高了声调,喊道:“顺德——”
暴君身边不太可能没有跟着人,多半是暴君突然发疯,宫女太监们都被吓跑了。
但是他们定然不敢跑太远——
裴舒在喊第二声“顺德”的时候,听见了窸窸窣窣的脚步声,然后没有多久,就有人靠到了池边。
顺德从栏杆上探出了脑袋。他视线在池子扫了一圈,然后定在了抱着裴舒的暴君身上。
“天啊!陛下——”顺德惊叫了一声,他蹲在了栏杆边,观察了一下暴君的神色,见他看起来没什么暴走的意图,便伸了手,殷勤道:“陛下,奴才来拉您上来了。”
他碰了一下暴君的肩膀,还没有来得及做下一步动作,暴君便猛地回过了头,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狠狠攥了下去!
裴舒听见了一道清晰的骨裂声。
顺德惨叫了一声,登时跌坐在了地上。
暴君已经松开了顺德的手腕,他似是怕自己从裴舒身上掉下去,手臂又环到了裴舒的脖颈上。
裴舒:“……”
她很怕那道骨裂声过阵子会响在自己的脖子上。
裴舒心情复杂地吞咽了一下口水,正想与岸上的顺德公公沟通一下,便听见不远处响起了太监的声音:“总管!陛下的药拿来了!”
一个太监跌跌撞撞地冲到了池边,然后将一碗煮好的药递到了顺德的面前。
那碗药看起来是灰褐的,飘着一股怪异的香。而在那异香下面,是哪怕隔着一段距离,也能被闻出来的血腥味。
她,以前是他的夫人,现在是他的枕边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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