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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励城故意说得很大声,就是说给性情古怪的郑叔听的。
郑叔的脾气,只有跟着他久了的人才会略知一二,通常都不太喜欢唠叨,但是遇到趣味相投的就会变成话痨,能拉着人聊上个三天三夜。
如今郑叔为了跟叶思清多说话,都甘愿乖乖地把药茶喝了,可想而知,叶思清让他兴趣很浓。
叶思清听从邵励城的话,缓步走到郑叔身边坐下。
郑叔立刻就开始问了,“小姑娘,别怪老头子嘴糙,都说男人和女人,要看合不合拍,最简单有效的办法就是睡!你觉得跟阿城睡,舒服不?”
正抡起一瓶德啤往下灌的邵励城也跟叶思清最开始被呛红酒呛着一样给呛得喉咙哆嗦了好几声。
郑叔的话问得很惊人,守在门边的沈流看见自家老大受影响被酒给呛了,忍笑忍得快内伤。
“老头!”邵励城扬声喝道,“知道自己嘴糙,下次上桌前找人给你缝缝嘴成不?别吓坏我家这丫头!”
郑叔鄙夷地丢过去一记白眼,一边回转过头,倒也觉得稀奇,难得浑小子这么护着一个姑娘,要不换种委婉温和点的说法?
但他刚回过头,就见叶思清笑容不变,云淡风轻般地启了唇,柔柔地应了两字,“舒服。”
郑叔登时眯了眯眼,有些惊讶地上下瞅着身边安稳坐着的叶思清,打量着人,在心底暗自琢磨着。
一般的女人在几个大男人面前被这么直白地问这么露骨的问题,要么生气,要么害羞,要么本就浪荡,要装矜持,要么本就矜持,要装大方……
总而言之,他还真没见过能把这个问题回答得这么轻描淡写,好像在说天气预报一样自然的女人。
邵励城浓眉舒缓,指头叩响桌面,吹下一瓶德啤,把空瓶子扔回一旁的篓框里,沉声而笑,“服气了不?老头。”他伸着一条手臂,懒洋洋地搭在椅背上,满脸挑衅悍意,“就是你比肾好。”
郑叔气得吹胡子瞪眼,又开始敲拐杖了,敲了没一会儿,就开始装心律不齐,趴在桌上,喊着,“哎呦,我心跳好快,出事了,我要出事了,赶紧的,帮我叫救护……”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邵励城截了胡。
邵励城冲门边的沈流一摆手,命令道,“把郑叔爱喝的酒给他扛进来。”
沈流立刻叫人从外边抬进来一箱洋酒。
上一秒还在喊救命的郑叔,一秒就挺直了腰背,两眼放光。
准备伸手去扶他的叶思清不禁失笑摇头,无奈地收回了手,怪不得都说邵励城可烦来这位郑叔的局了。
这个老顽童是真能闹腾,烦呐!
郑叔那边急不可耐地喝上了自己最喜欢的洋酒,接着就给叶思清传授起了治当年的浑小子,如今两道人人闻风丧胆的邵老大的绝招。
他还刻意警惕地边瞥着邵励城的方向,边压低了声音在说,像是生怕被邵励城偷听去了。
叶思清认真地听着,有时候点点头,有时候又摇摇头,好像在回答郑叔的话,又好像在对他的方法作评价。
“……小姑娘,你可得记住咯,知道那个浑小子哪里最敏感了吧?”郑叔不放心地挑出某个问题,反问答案。
叶思清的目光徐徐瞥向邵励城的左耳,回答道,“是左边耳朵后面靠近耳垂的位置。”
“没错。”郑叔满意地点着头,又补充道,“总之,他要是敢凶你,你就别跟他硬碰硬,先跟他熄火,然后想办法挠他耳朵,要是再给你凶,别客气,用咬的,这个浑小子,从小就是这副硬脾气,不让他疼不行,还必须多疼几回,不然他是不会知道收敛的。”
“好,我记住了,谢谢郑叔。”叶思清笑着应道。
喝完了一箱德啤外加两瓶烈白酒的邵励城忽然拧着眉头,又拍了桌子,高声喊道,“说这么久,还不够?老头你歇会儿成不成?一身老骨头,还尽瞎折腾——把那丫头放回来!”
郑叔又和他杠了几句,才答应让叶思清回去邵励城身边。
邵励城混着酒喝,但眼神还是亮的,坐得也很稳,足见酒量很好。
叶思清又陪着他坐了一会儿,吃了碗面,搁下筷子后,闻见他身上越来越浓厚的酒味,目光动了动,随即说了一句“我去一下洗手间”,就起身离开座位,走出了包厢。
一走出包厢,她就找来了服务员,问酒店借厨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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