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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梧桐山时没在意,这会儿一个人待在屋里,才觉那处疼的钻心。
翻着瓷瓶的手指顿住,仙尊凝视着指下绘有竹与兰的精美小瓷盒。
这是昭戚很久很久以前给他的,里头装的是脂膏。
“炉鼎之身虽惯于承欢,但毕竟是第一次,怕你疼,给你准备了这个。”
“我希望你有朝一日能用上,又不希望你用上。”
逢霜闭了闭眼,将那瓷盒重新放回乾坤袋,努力不让自己去想幻境里那件事。
然而越是不想,画面就越是清晰。
尽管温枫良已经尽量捋平那根枯枝,尽管他是炉鼎之身,可他还是疼到浑身颤抖。
他从来没想过,他会丢掉尊严骄傲去求一个人,更没有想过,他会被自己的心上人用一根枯枝破了身。
仙尊自嘲地笑了笑,捂着胸口接连呕了好几口黑血。
他为温枫良强行取蛊的伤还没好透,又经今天这一遭,若不是靠着穆谶的禁制和高深的修为,恐怕已陨落在梧桐山。
他不由得想,他死了,温枫良会不会高兴一些?
他可以给温枫良亲手杀了他的机会,不过不是现在,等他把要做的事情做完,到时候温枫良想怎么杀他,都与他无关。
随手抹去唇边血迹,仙尊取了伤药,艰难地给自己抹药。
他头一回做这种事情,说是抹药倒不如说是新一轮的自我折磨,等他笨拙弄好,身上全是疼出来的冷汗。
给顾白梨传音,让顾白梨给他要了热水,他抿着唇走到浴桶边,把自己泡进水中。
他想休息片刻去找温枫良,或许是他太累,身心俱疲,沉在水中睡着了。
郭泽担心他,敲了半天门都没见他开门,自己又破不开他的结界,便慌慌张张去找顾白梨。
顾白梨安慰郭泽几句,让郭泽放心,支开郭泽后进入房间。
水冷透了,仙尊闭着眼,脸色苍白,看起来脆弱又可怜。
顾白梨停在离仙尊五六步的距离,隔着屏风道:“师尊,师娘醒了,想见您。”
过了十几息,仙尊道:“本尊睡了,明日吧。”
“徒儿这就去回禀师娘,”顾白梨道,“师尊受伤了,可要徒儿为您护法?”
“不必。”
温枫良听了顾白梨的话,默了默:“那我明日再去找他。”
翌日一早,温枫良便穿戴整齐,精神抖擞地敲仙尊房门。
他敲了十几下,才见仙尊慢吞吞打开门。
温枫良震惊道:“你脸色怎这样白?”
顾白梨皱起眉头。
师尊脸色昨日还勉强算得上有些许血色,今日是半分血色都没了,身形也单薄,好似一阵风就能吹倒。
他哪里见过仙尊如此姿态,当下也忘了温枫良还在,跨过门槛道:“我为您护法,您即刻疗伤。”
“不急。你先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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