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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第2页）

&ldo;可是……&rdo;小刘困扰地挠着头皮，&ldo;这家伙会不会不太可靠？&rdo;

罗飞理解助手的顾虑。萧席枫作为案件的相关人，他目前的立场暧昧难辨，因此罗飞才会对他实施二十四小时的强制传唤。现在要请他来给林瑞麟做催眠，万一这家伙和凶手是一伙的，岂不是把羊送入虎口？

罗飞却有自己的斟酌，他向小刘解释说：&ldo;就是因为不可靠，所以才要试一试他。如果他和凶手没有关系，那给林瑞麟做催眠的时候就会毫无顾虑；相反的话他就一定有所保留。到时候我会在现场旁观，他的表现别想瞒过我的眼睛。&rdo;

小刘明白了：&ldo;嗯，用林瑞麟来试萧席枫，倒是能一举两得。不过……&rdo;他又犹豫道，&ldo;这样会不会增大林瑞麟的风险？&rdo;

罗飞先前已经认真考虑过这个问题，他很确定地回答说：&ldo;不会。哪怕萧席枫真的是凶犯同谋，他也不可能在这个场合对林瑞麟下手。你想想，既然凶手已经对林瑞麟设置了延迟催眠效果，现在又怎会急于一时？在警方眼皮底下动手，这不是自投罗网吗？&rdo;

&ldo;对！&rdo;听罗飞这么一说，小刘也有信心了，他跃跃欲试地说，&ldo;到时候我们在旁边盯紧点，他根本就没有下手的机会。&rdo;

&ldo;所以目前林瑞麟的风险不在于被催眠，而在于等待。因为谁也不知道那个触发器什么时候会引爆。时间拖得越久，林瑞麟的危险就越大。从这个角度来说，我们首选萧席枫反而是最安全的做法呢！&rdo;说完罗飞果断地把手一挥，算是作了决断。

第七章目击第四名受害者身亡

01

&ldo;就是说你想让我给林瑞麟做一次催眠，你们在一旁全程监控？&rdo;萧席枫看着罗飞问道。得到对方肯定的示意之后，他便微微一笑，又问：&ldo;这到底是要救林瑞麟呢？还是要给我设个套？&rdo;

&ldo;你怎么想都可以，&rdo;罗飞迎着对方的目光，&ldo;如果你拒绝的话，我们也无权强求。&rdo;

萧席枫把两手握在一起搓了搓，说：&ldo;我不会拒绝的。&rdo;

&ldo;不拒绝最好，&rdo;小刘在一旁淡淡说了句，&ldo;免得引起不必要的误会。&rdo;

萧席枫听出小刘的言外之意，他的眼珠一转，视线蓦然跳到了后者身上。

&ldo;小伙子，&rdo;他用一种长者的口吻提醒对方，&ldo;我可没必要管你们误会不误会，我的选择是出于对老朋友的尊重。&rdo;

&ldo;老朋友？&rdo;罗飞问了句，&ldo;你指的是涂连生？&rdo;

萧席枫郑重地点了点头。

小刘冷笑着反问：&ldo;你不是替涂连生鸣不平的吗？你也希望林瑞麟受到惩罚。&rdo;

&ldo;我是有过这样的想法，&rdo;萧席枫摊着手说，&ldo;但现在我知道自己错了。&rdo;

&ldo;哦？&rdo;罗飞的眉头跳了一下，略显诧异。

萧席枫抬起头，目光虚虚地看着天花板，似乎在寻找什么感觉。片刻后他开始娓娓而言：&ldo;我在这间讯问室里待了好几个小时了，没有人管我……你们知道吗，当一个人静下来的时候会听到很多声音，那些声音一直淹没在喧嚣的世俗中，只有这时才会显现出来。有些来自我的内心，有些则来自于我的朋友。是的，我们就这样进行了交谈……这种状态你们或许无法理解。&rdo;

罗飞微微一笑道：&ldo;看来你做了一次自我催眠。&rdo;

这次轮到萧席枫诧异了，他瞥了罗飞一眼：&ldo;你懂得还不少。&rdo;

罗飞只是追问：&ldo;你们谈了些什么？&rdo;

萧席枫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道：&ldo;我再一次感受到了涂连生那种朴实而又伟大的情怀。他活着的时候与世无争，不管受到多少欺凌，从未有过一点点憎恨的念头。他把自己当成了这个世界的垃圾桶，用博大的胸怀来收纳别人倾泻过来的那些肮脏的情绪。最终他实在忍受不了，也只是默默离开，不曾给其他人带来任何困扰。我想说，他的一生是完美的，尽管他长得无比丑陋，但他的情感世界始终纯洁无瑕。&rdo;

说完这段话之后，萧席枫深深一叹，又道：&ldo;可是我呢？我实在不配和他相比。当他淡然离去的时候，我竟然开始憎恨这个世界。我有了报复的念头，甚至放任了一些可怕的事情……这些都是涂连生不愿看到的。那几个受害者鲜血弥漫在我的面前，红得扎眼。那是对涂连生的玷污，更是对我的无情耻笑。&rdo;

罗飞道：&ldo;所以你改变了态度？&rdo;

&ldo;是的。既然我认识到错误了，现在改变还不算晚。&rdo;萧席枫眯着眼睛悠悠说道，&ldo;我得感谢涂连生，他再一次挽救了我的灵魂。&rdo;

罗飞却道：&ldo;没有谁能够挽救别人的灵魂，除了你自己。&rdo;

萧席枫的目光一跳，似乎从某种情绪中挣脱出来。

&ldo;任何催眠效果都源于对象自身的潜意识，所以你听到的所有声音，其实都是来自于你的内心。&rdo;罗飞用审视的目光看了萧席枫一会儿，又接着说道，&ldo;从根本上来说，你是反对报复和杀戮的。但是涂连生的死又让你难以平静，你觉得必须为朋友做些什么。这种两难的情绪让你无从抉择，所以你只能让涂连生出面。你做了一次自我催眠，以涂连生的视角对自己展开劝说。直到你相信制止杀戮更符合涂连生的情怀，你再作选择的时候就没有后顾之忧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