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腊月二十三是小年,这一天也很热闹,算是大年前的预备了,而这一天家家户户都要吃饺子。
香香的贴身丫鬟沐棉在厨屋刚把水烧开,拿起饺子,正要下锅,忽然看见王管家进院了,她赶紧把饺子放下,她知道王管家来找香香必然要呆一会儿的,所以早饭也就得推迟了。
沐棉是香香的贴身丫鬟,当然知道他们那点破事了,可她一个当下人的管不了,也不敢管,一方面是香香出了名的泼辣,再者王管家又掌着实权,他能决定自己在这个大院的位置甚至于去留,所以沐棉对他俩的事睁只眼闭只眼,只要见了王管家来,她就躲起来,香香不叫她是不出现的。
王管家隔三差五的过来,都是在晚上,因为苟且之事是不能见光的,可今天咋早早就来了,而且看着他急急的样子,不太像来寻欢的,他是来做啥的呢?
沐棉正在猜测着,却见王管家出了屋,又急匆匆的走了,随后就传来香香呼喊自己的声音,她赶紧跑进屋,只见香香站在炕上来回走着,一副惊喜的样子。
“夫人,咋哩?”沐棉看着香香问道。
“好事好事,你猜猜。”香香兴高采烈地说道,她又来了小孩的脾气。
“这上哪猜去啊,夫人啊,你就别难为我哩,告诉我吧,不过应该是大好事吧?”沐棉说道。
“哈哈,是大好事,你还猜得蛮准的,刚才王管家过来说老爷让我布置今年的祠堂,你说是不是好事?”香香在炕上蹦蹦跳跳地说道,那神情真的像个孩子。
“哎呦,真是好事,布置祠堂可是大事,老爷交给你可见对夫人的信任,真是好事啊,恭喜恭喜。”沐棉高兴地恭维道,她也知道这对于香香来说真的是好事。
王家大院的除夕夜重点不在吃团圆饭,不在吃年夜饭,而是在于祭祖,这一传统传承了上百年,每年的除夕王家祠堂都要摆大供,这是不忘本,也是感谢祖先的庇佑,王家能有今天的家业还不是一代代祖先积累和传承下来的,王珣只是坐在祖先的功业薄上,真正自己开拓的不太多,其实授业要比创业难,百年家业只要有一代人败家就会毁了所以,这就是富不过三代的原因。
王家的祭祖不是简简单单摆几样荤食,倒几杯酒,烧几株香那么简单,他家祭祖是有规矩的,往往要从小年开始准备。
香香第一年布置祠堂,所以更是上心,也更紧张,他怕做不好,一方面招来老爷的责骂,另一方面会招来院里人的嘲笑,她嫁入王家已经四年了,这四年她都是在无所事事中度过的。
首先,家务不用她管,实际上用不着她管,二夫人在时是一把抓,别人靠不上边,伸不上手,就是二夫人不在了,她前面还有大夫人,三夫人,婉清,五夫人呢,哪个都比她有心计有能力,所以她没有掌权的可能性。
她也认了,对管理家务从来就没奢望过,自己过好就行,可谁知道变故来得这么快,这么大,几乎在一夜之间,她前面的夫人死了精光,只有婉清没名没份的存在,她也就看见了希望,野心也就来了,她想掌权,这也是她处处跟婉清对着干的原因,她想把这个最后的隐在的威胁也除掉,可不但出不掉婉清,连少爷这个小儿都成了自己的敌人,所以她时常感到心痛。
别看平时香香大大咧咧的,可她也是有心机的,只不过不受老爷待见,这些心机使不出来罢了,人人都有种子,只不过需要土壤罢了,这次布置祠堂她就视为机会,视为土壤,她要利用这次翻身,彻底的翻身,否则就算死了,烂了,都不会有人理睬的。
香香带着沐棉早饭都没吃就来到了祠堂,祠堂是王家大院建筑最宏伟华丽的建筑,雕梁画柱金碧辉煌,这里供奉着王家列祖列宗的牌位和画像,这里平时都锁着,只有在逢年过节或者大的节日时才开门。
香香是第一次踏进祠堂,因为王家有规矩,只有男丁才可进入,除了布置祠堂的女眷可以进入,其他女眷是不得进入的,就算你辈分在高也是不行,这是铁的规矩。
香香站在庄严的祠堂里,骄傲感油然而生,第一次有挺直腰杆的感觉了,以前她在王家大院是个如空气般的存在,那些个夫人见她都不挑眼皮,下人对她也是爱答不理的,虽然自己青春靓丽貌美如花,可也换不来老爷太多的雨露宠爱,这下可好了,以后这大院就是自己当家做主了,权利真的是个好东西,它能让人有腾空驾云的快感。
“夫人,我去招呼几个老妈子吧?”沐棉请示道。
“不,我要自己亲自下手,今天就先从打扫开始。”香香说着挽起袖子开始干活,她那认真的样子,很像模像样。
香香连续在祠堂干了七天,可以说吃住都是在这里,她不但按着往年的单子一样不落地布置齐备,还增添了许多新花样,这样布置下来很是庄严丰富,有很赏心悦目,这些可是花费了香香的心血,几天下来她瘦了一圈。
“香香,醒醒,咋睡这哩?”一阵喊声响起,
香香睁开眼,看了看,竟然是老爷,他正站在香香面前,关切地看着她,香香赶紧站起来,她是坐在祠堂里的椅子上睡着的,起来的有点猛,头有些晕,赶紧抓住椅子背。
“老爷来了啊,刚坐下就睡着哩。”香香有些难为情地边说边捋了捋头发。
“回屋睡吧,这里多冷,小心着凉。”王老爷关切地说道。
王老爷看见香香布满红丝的眼睛有些心疼,她还没自己女儿大,为了做好事情也是受了不少苦,以前还真是错怪她了,感觉她孩子性体不定性,这次做得就很好嘛。
决定用香香布置祠堂王老爷可是犹豫了好久,他怕香香办砸了,这可是祭祖的大事,不能出半点差错,可不让她做,又没有再合适的人选了,稳重的夫人都死了,就剩她了,也只能硬着头皮让她上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可没想到她真的用心做了,而且还做得这么好,王老爷有些内疚,以前自己错怪她了,对她太苛刻了。
“不冷不冷,我在这看着点,怕不知情的人进来弄乱了,今晚就要祭祖了,来不得半点差池的。”香香说道。
“难得你这么用心。”王老爷边用手擦着她脸上的灰边夸奖着。
“应该的,老爷。”香香说的虽然轻描淡写,可她却想哭,老爷第一次这样关心自己,她一瞬有了被父亲关怀的错觉。
“不错,你布置的真不错,比二夫人在世时布置的还要好,真是不错。”王老爷看了一圈后又夸奖道,他是发自内心的。
“谢谢老爷夸奖。”香香道谢,她心里美滋滋的。
俩人又聊了一会儿,王老爷才走,王老爷刚走,香香高兴地崩了起来,她高兴得像个孩子。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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