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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醉生梦死（第4页）

“你以为你做得神不知鬼不觉？一百五十三年前……”

露珠不自然地瞥过脸。

坏了，他桩桩件件记得这么清楚，该不会要秋后算账吧？

“你就是你自己，如果非要说像。”

润玉深深将她凝视，眼眸中一股化不开的浓墨：“你像的是我。”

那眸中总似含着碧波，碧波里漾着涟漪，满满的像要溢出来。露珠的手不自控地缓缓朝陛下的脸抚过去，他看着她动作，喉结忍不住上下滑动。

“嘿……陛下头发乱了。”她干笑着理了理那根并不存在的乱发，他心中一空。

“陛下。”又一阵莫名沉默后，露珠开口，“前天后是个怎样的人？”

她以为他又是不答的。

“我也不清楚她真正的性子，第一眼只觉是个活波精灵的姑娘，待在我身边长了，就不一样了。”润玉高挺的鼻埋进露珠衣衫里，鼻尖清香萦绕，他细细回忆，“我与她相识在璇玑宫，她女扮男装自请来我麾下。我自幼尝尽人情冷暖，对人不免有一份戒备心。”

“那她是有目的才接近你的么？”露珠抿唇，璇玑宫是弃宫，那里不会有陛下美好的回忆。

“有的，好大的野心，她的目的是我。”润玉露出白牙，眼依旧闭着，“她成了我唯一的属下，贴身相伴，我怎能不知她对我的心意，可我那时心有所属，装不了别的人了。”

“是魔后？”天帝陛下情史真是混乱。

“不要插嘴。”他伸手捏住她的嘴巴，继续往下说着，“她怕我，许是我甚少给她笑脸的缘故。而我不知为何，唯独在她面前，才是真正的那个我。不用虚与委蛇，不用装出一副温润谦恭的君子模样，不必露出虚假的笑容。而那个她在我面前，却不是真正的她。”

因为爱所以畏惧，爱到没有自己。

露珠望着星烛微光，有一瞬恍惚。

“我没有被人捧在手心过，不知幸福是个什么模样。对那份小心翼翼的宠爱甚至是抗拒，等到她离开，方才恍悟自己也曾有过幸福。那个发誓永远追随我的，怎么也赶不走的人，离开了。”

失去了才会想着珍惜。

陛下啊，露珠在心里用一个字总结，你就是贱。

“我没有想到她走得那样坚决，她弃了仙身，饮下忘川河水，与我一分一毫的瓜葛都不再有……”

弃仙身，饮忘川。这分明是自尽啊……露珠在为前天后的壮举感到惊叹的同时，也狠狠地在内心鄙视腿上的某个人。

他是怎么做到一边摸她大腿，一面深情怀缅前妻的？

“我后来，终于找到了她的仙身，她在一个很冷很黑的地方睡了很久，一个人，多冷，太孤独……”

润玉声音渐微。

露珠好奇追问：“她仙身一直在何处？”

他睡得很沉。

露珠把润玉的头轻轻放在枕头上，下床活动活动酸麻的右腿。想起月下仙人曾给她一盒香，说是可安神，她燃了一饵在香炉中。

暖香袅袅。

露珠合上房门，转身时鼻子差点碰到某个锋利尖锐物体，她自问平时应该没有作威作福到有人要冒险进天帝寝宫取她性命的地步。

“这位是……刺客？”

黑衣人不语，眼神忽而狠戾忽而不忍。

“天帝就在里面，您有怨抱怨有仇报仇，我只是个无辜的小仙侍罢了！”她赶紧把陛下卖了，就差没讨要卖身钱。

黑衣人的剑尖抖了一下，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他只分神一瞬，险险避过迎面而来的凌厉剑锋，水色长剑似星雨，剑剑要取他性命。

倒是小看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