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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第2页）

从孙璞玉进门，对外面的流言不解释不否认，石聆就知道结果了。

门第家世乃至孙大夫人的反对，都不过是借口，如果两个人真要在一起，除了生死，没有什么是克服不了的。可是这样的感情，绝不是这短短一年平淡的相处中能升华出来的。孙璞玉是这个时代的好男人，但他从外在到灵魂都被这个时代和家族所牢牢束缚，他不觉得需要改变也不想改变，这才是他们之间最大的沟壑，是意识形态上的区别。

石聆知道自己的性子，她最见不得别人掏心挖肺地对她好，若孙璞玉一心一意非她不可，她也许真的会动摇，可如今孙璞玉的态度却让却她再次将他们之间的沟壑看得清清楚楚。

石聆叹了口气，仿佛自言自语地道：&ldo;孙棋，你为什么就不愿意承认，你其实并没有那么喜欢我。&rdo;

说到底还是不够喜欢吧，他们都是一样，都不是非你不可。

否则，他不会与白瑞娇若即若离，也不会等到孙大夫人有明确表示后，才来向他表露心际。她也不会仅仅是感到一丝惋惜。他们彼此都在衡量和抉择，这哪里是感情，这根本就是生意。

因为没那么喜欢，所以知难而退。

孙璞玉身体猛地一震，像是被人揭开了最难堪的一面，忙于解释：&ldo;不是的，琮秀，我真的对你很……很喜欢的。&rdo;

石聆微微一笑，像是终于轻松了：&ldo;谢谢，我也很喜欢你。&rdo;

同样的一句话，石聆说得轻松而自然，竟然连女儿家的羞涩都没有。孙璞玉一怔，却听石聆继续道：&ldo;你看，这么简单，你对我就是这种程度的喜欢，新鲜，有趣，相处愉快。可是即便你成了家，我们依然可以合伙做生意，合伙坑银子，狐朋狗友，狼狈为奸，有利益牵绊，谁也不会背叛谁。你想要的难道不是这样吗？&rdo;

知子莫若母，廖氏其实挺了解她这个儿子的，她所选的，也许真的是最适合孙璞玉的。

孙璞玉一时竟是无言。

他今日来，的确是想试探石聆的态度，如果说之前他还存有些侥幸和观望心理，可廖氏惹出的这件事却把他逼得不得不表态。而在他表态之前，他更希望石聆能有所表达，仿佛石聆若不这么做，他就没有勇气做接下来的决定。

就如石聆说的，他们都在衡量，彼此试探，只不过这姑娘的耐心居然比他更少，没等他摊牌，她就叫停了。

孙璞玉想着这几日自己的纠结忐忑，今日下午的愤怒彷徨，犹豫不决，居然觉得有些可笑。

&ldo;抱歉……&rdo;

&ldo;别道歉，这件事，是我拒绝了你，并不是你的错。&rdo;石聆道。

孙璞玉摇头。

真是个体贴的姑娘，连这些不让他内疚的话都替他想好了。分明是自己撩拨在先，食言在后，她却连一句指责的话也没有。

他一直都知道，石聆心里藏着别的事，想打动她没有那么容易。只是他不愿意承认，也不愿意相信世上真有这样的女子，可以对终身大事不屑一顾，可以在世俗的压力面前不退步，不妥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