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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是位于郊外的山居,还是城内的房子,总是坐落在僻静清幽处,这样的环境适合病人休养,但太过安静,有时候会让人觉得危险。
空无人烟的街道上只有马蹄行走与车轮滚动的声音时,她总想推开车窗看是否有其他人存在不起眼的角落。
马车停在门外,车夫的眼神始终警惕。
萧蕴龄不愿意承认,但她越靠近目的地,内心越胆怯,她抬头望着这座陌生的房子,退却的想法被她强压在心底,她上前敲响了门。
她不能逃避,也不会让自己处于下风。
浓郁的药味扑面而来,阳光眷顾这座院子,光影转换的形状下,这里似乎成为与世隔绝的一角。
和山林茂盛、鸟语花香的山间居所不同,这里没有种植什么植物花卉,砖块筑成坚硬的围墙,搭建成房屋结构的木头也也被漆染成深色,练武场与兵器架占据了一半空间,靶心的红色褪了些。
在早春的季节,这里连青苔都见不到。
药童坐在屋檐下的台阶,手执蒲扇有一下没一下地扇着药炉,柴火噼啪燃烧,弥漫的苦涩药味从这里飘出。他听到有人行走的声音,只是困倦地望过来一眼,见是不认识的人便有低下头。
散漫的模样,像只是对待一次普通的小病。
又经过了一重门,她终于到了主人居住的屋子。
四四方方的房子,没有自然野趣的植物,也没有规整庄重的楼阁,只有不断重复的枯燥形状。
四周更加安静了,仆人行走时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像是影子穿梭在冷峻的石头墙壁中。
萧蕴龄拢了拢外衣,渗骨的寒凉似乎消散了些,但她依旧不喜欢这个压抑的环境。
在她靠近主人休息的房屋时,没有注意到行走的仆人离开,空荡的院子里,回荡着“笃笃”的响声,声音间隔相当,与周围气氛融为一体。
“进。”
许久没有听到沈策的声音,萧蕴龄一时有些怔愣,在那一声克制的声音之后,被拳头抵住的咳嗽声仍传到她耳中,她抬脚踏入这间明亮却沉闷的屋子。
带着暖意的阳光尽可能驱散屋内的病气,香炉升起的檀香将药味覆盖。
萧蕴龄以为屋内也是同外边一样的冰冷结构,但是在窗边,插着一枝迎春花,嫩绿的枝条上,小巧的黄色花瓣成簇绽放,迎着春日探出枝头。
花枝轻轻地敲在她心上,让一路的压抑心情得以缓解。
轩窗下,披着裘衣的男子双颊微微凹陷,脖颈上的凸出的喉结好似比之前更明显,从狐裘下伸出的手指瘦削,握着书脊,而另一只手则紧握成拳压在唇上,咳嗽声从其中泄出,他苍白的脸色也因此憋得泛起潮红。
她靠近时,沈策终于停止咳嗽。
月白的裙摆扫过他的书籍,发髻上的青色珠串随着她的走动摆动。
她,以前是他的夫人,现在是他的枕边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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