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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她也不在意,只是觉得这位李大夫颇为滑头,不如以前那位杨大夫实在。
&ldo;稍有几分&rdo;气血不足,加个&ldo;几分&rdo;其实已经可以忽略不计,再加个&ldo;稍&rdo;,基本已经可以说明她的身体很好,半分毛病也没有。
真是见鬼的&ldo;气血不足&rdo;!
倒是程绍禟珍而重之地接过药方到一旁等候药童抓药,凌玉不耐烦在里面干等,干脆便出了店门透气。
&ldo;……姑娘,相信我,我这玉容膏真的非常有用,坚持用一个月,你脸上的麻子便能去之五六。&rdo;
&ldo;你才长麻子,你全家长麻子!&rdo;
&ldo;哎,你怎么骂人,你脸上明明长着麻子嘛,虽然用脂粉掩住了,可那不代表你就没长呀!&rdo;蓝衣姑娘明显愣了愣。
突然,前方不远的对话声吸引了她的注意,她望过去,便见一名蓝衣姑娘手拿着一个小圆罐,正&lso;卖力&rso;地向行经身边的绿衣女子推销着。
不过那姑娘想来是没这方面的经验,没两句话便将对方给得罪了。
&ldo;你这人是不是有毛病啊,走开走开,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rdo;那绿衣女子狠狠地瞪了她一眼,用力往她身上一推,蓝衣姑娘一时不察被她推得连连退了几步,待稳住身子后,冲着对方的背影不满地嘀咕。
&ldo;真是的,不买就不买,做什么要推人,活该你长一脸麻子!&rdo;
玉容膏……难道只是同名?凌玉蹙眉,暗暗思忖。
&ldo;这位姐姐,买盒玉容膏吧!我亲自调制、亲自试用,效果比那凝香露好多了,不但可以祛斑祛痘消疤,还能生肌美肤。真的,我不骗人!&rdo;正思量间,那蓝衣姑娘看到了她,快步走了过来,一脸认真地向她兜售她的&lso;玉容膏&rso;。
&ldo;这真是你亲自调制的?&rdo;一阵熟悉的清香扑鼻而来,凌玉接过那小罐子,仔细嗅了嗅那沁人心脾的味道,又打开盒子认真瞧了瞧。
香味、色泽、形态当真与上辈子那风靡京城的玉容膏一般无二!
她会认得,还是因为上辈子她曾经在玉容膏的调制者梁家府上做过短工,这才有幸见识到。
那梁家本也是做胭脂水粉生意的,据闻一度生意不顺濒临破产,亏得家主梁方调制出玉容膏,硬是让整个梁府的生意起死回生,梁府也成为雍州城数一数二的富户,听闻还有极大可能会成为皇商。
&ldo;当然是我亲自调制的,调制了快两年才达到这最好的效果,你瞧瞧……&rdo;
&ldo;哎呦,我还当是哪位呢,原来是杨大小姐,怎么?大小姐来巡铺子呢?&rdo;正在这里,一名药童打扮的男子从店里走出,看到那蓝衣姑娘,嘲讽地道。
蓝衣姑娘脸色微微一变,啐了他一口,恨恨地道:&ldo;你们且等着,总有一日我会把这回春堂赎回来!&rdo;
言毕,一转身便跑掉了。
&ldo;哎,你的东西!&rdo;凌玉还来不及把手上的&lso;玉容膏&rso;还给她,就见对方一阵风似的没了踪影。
&ldo;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估计又是杨大小姐捣鼓出来的破玩意,小娘子若是嫌脏手,扔了便是。&rdo;那药童嗤笑道。
凌玉皱眉,想到一个可能,遂问:&ldo;那姑娘是以前那位杨大夫的女儿?&rdo;
&ldo;可不就是她么。&rdo;药童随口应了声便迈进了店门,恰好此时程绍禟从里头走出,&ldo;小玉,把药钱给我。&rdo;
&ldo;多少?&rdo;凌玉问。
&ldo;三十文。&rdo;
&ldo;三十文?忒贵了,我压根就没病,倒要花三十文买药苦自己……&rdo;凌玉嘀咕,心不甘情不愿地数了三十文给他。
程绍禟假装没有听到她的话,接过钱便去取了药。
&ldo;真是自作孽不可活,白白浪费了三十文,能买三十个馒头呢……&rdo;看着程绍禟把药包塞进包袱里,她又没忍住一阵嘀咕。
三十文,在一文钱也要掰成两半花的上辈子,三十文真的够她和婆母儿子花好些天了。
只是,她也没有察觉,到县城这么一趟,不知不觉间,原本对&ldo;亡夫&rdo;的陌生感与距离感渐渐消褪。
晚间沐浴更衣时,她看着小腹上那一圈圈产后的痕迹,想到那位&lso;杨大小姐&rso;忘了拿回去的&lso;玉容膏&rso;,她干脆便挖了一坨抹在肚皮上。
反正不用花钱,不用白不用,就算是用了效果不好,肚子花成西瓜皮,也只有自己瞧得见。
把自己收拾妥当后,转身一看,小石头坐在床上,正咬着小拳头睁着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好奇地望着她。
她笑着上前将他抱入怀里,在那肉乎乎的脸蛋上左捏捏右捏捏,又如同报复般用力亲了几口,亲得小家伙眨巴着眼睛一脸懵懂。
凌玉哈哈一笑。
已经习惯了长大后那个会屁颠颠地帮她干活,替她照顾婆母的儿子,再对着怀中这个啃着小拳头,不时冲她乐呵呵的小不点,她既有些怀念,却又生出一种&lso;白耗了老娘十年功夫&rso;的莫名心酸。
含辛茹苦养到那般大的儿子,眼看着再过几年就可以娶媳妇给她生个白胖孙儿,她也可以过些含饴弄孙的日子了,不过一眨眼的功夫就被打成了泡沫,真是……闻者落泪,见者心酸!
她,以前是他的夫人,现在是他的枕边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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