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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村长家的女儿（第1页）

王杆杆家有一千多亩地要锄草，打平了种青稞，最近一直都在忙碌着，需要很多人工。那原本是一片荒芜了几个世纪的大山，山顶上原野很宽，属于集体所有。出年后他就到处拉关系，跑到县里和地区去找人。乡上开会商量很多次，最后同意由他组织人员去开垦出来，为大家解决温饱问题。

沙沟村在高山上，冬天特别冷，其它作物种不成，那片荒山距离村庄不远，爬上去个把小时，道路曲折难走，日常基本上没人去开垦，有几家悄悄挖了一点，苦哈哈地没种出什么名堂来，反倒弄得提心吊胆，生怕政府来追究。

王杆杆打那片土地的主意已经很多年，过去那座山就是他家的，土改时才交给了集体。很多人到现在都认为那座山就是他家的。那座山的名字就叫王家山，从来没有更改过。

摸准大家的心理，王杆杆知道，只要得到了批准就没人敢出来反对，最多只会说土改不彻底，现在又物归原主。说来说去都没什么意义，再说自己也只是批准了使用权，所有权还在集体。

现在自己已经把整座山头全部弄过来了，开荒，种植，利用村里那么多闲散人员，成片地种起来，刨出了工钱和种子、肥料，坐在家里就能赚大钱，这样的事情完全依靠自己的眼光和关系网，种起来后他家要不了多久就能够富甲一方。

沙沟村山高皇帝远，谁也没多大的精力来管这些烂摊子事。大家都睁只眼闭只眼，由着他折腾。

乡里碍于他有两个弟弟在外面都是名正言顺的幻术师，而且都在机关里有一官半职，对他提出来的事情格外用心，不敢怠慢。再加上县里面和地区都有人打过招呼，那片荒地从此后就完全承包给了王杆杆，成了他家的私人庄园，他在山上搭起临时住房，准备收割时留下一些做工的人在上面，负责青稞的脱粒贮存和运输，大家都把那些房屋叫做庄稼房。

村里人每天5毛钱去帮他家锄草、种植、管护和收割，一千多亩荒地就那样变成了远近数百里的香饽饽。那片荒山原本是一座长满了荆棘的大山，王杆杆家过去暗暗地收藏过银元，虽然银元现在已经不流通，但是依然很值钱。

近年来家中有了存款，他就思考再三，活生生召集上百名劳动力去开荒，最后在县里面和地区的会议上，他就成了沙沟乡一个敢于去战天斗地的大人物。

荒地虽然贫瘠，种得少肯定挣不了钱，如果连片种起来，数量上去了，就有了大赚头。就像去卖东西时候，薄利多销，以数量取胜。开辟这么大一座山头，也只有王杆杆才有如此大的魄力。县里已经有人提议让他当沙沟乡的乡长。地方行政长官，总要有能力有威望的人才行，

这天，天气温暖。高山上就很凉爽。张小雨和大妹、大哥一起到荒地里锄草来了。回家十三天，他要利用十三天时间挣下几块零钱，存下来做下个月的学费。因为王杆杆家开起了青稞种植场，村里很多人都来了，这么穷的年月，每天挣到5毛钱已经很不错，可以买到两斤猪肉了。

汗水顺着张小雨的脸庞滚下来，滴到红色的土地上。大妹张翠翠递给他一条黑乌乌的毛巾，让他摖一摖。“三哥，以后我就天天来，供你读书。”

“你身体不好，别硬撑，还有爹和大哥呢。假期我也天天来，别操心。”

张小雨在地里劳动，村民们引起了很多议论。县城上了太学院在大家眼里已经是十足的幻术师了。未来就是坐在办公室里的人，他们很羡慕。尤其那些劳动的女孩子，一直用热辣辣的眼光偷偷瞄着张小雨，在她们心里这个人是很厉害的，是个有前途的人，如果能被他看上以后肯定能够过上好日子，最不济也能生活到乡镇的街上去。

王杆杆家的大女儿名叫香草，比张小雨大一岁，已经十九了。小时候上过白段五年级，也是这次村里民办学校最强的竞争者，同时是村里上过幻术学校唯一的女孩。村里一百多户人家，女孩子都没上过学，村民们一是怕花钱，二是女儿长大后就是泼出去的水，反正长大后就是外人了，上学也没有大出息，历年来的传统就是女孩儿在家里学刺绣，种庄稼，做家务，只有王香草，看到其它村的女孩也有上学的，八岁那年生逼活逼就是要上学，王杆杆拗不过，心疼她，把她送到了乡里的白段幻术学校，上了五年后由于家里没人做家务，硬生生从学校拖了回来。

香草从学校回来时，哭了很多天，王杆杆把她关在房子里，威胁她再去上学就不认她了，不要她这样的女儿，别人家的女子都在家里做活，家里又有牛又有猪，每天要吃要喝，还有地里的庄稼，她娘一个人怎么也忙不过来。至于他，他是村长，村里很多事情都要他上窜下跳去安排，家里没有得力的人手日子怎么过？

香草的三个弟弟都在上学，她是老大，不为家庭分担怎么也说不过去。关了半个月后香草收拾起了家务，开始在灶台上忙来忙去，为全家人挑着衣服到河沟里去洗，帮忙母亲收割地里的猪菜，一天到晚忙得屁股不沾板凳。

那年她才十三岁，眼睁睁看着心爱的书本全都成了废纸。什么幻术对于她来说都变成了身外之物，她再也没有机会去学校了。时间长了她也就认命，但是她羡慕上学的人。尤其张小雨，小时候和她同在一个年级，教室挨着教室，两人亲密得不得了。

张小雨考上了太学院，香草又兴奋又难受。兴奋的是这个昔日的同伴终于有出息了，能够到县城去上学。难受的是自己很少再能见到他了，那个从小经常和她一起走着山路回家来的小男生长成大人了，一米八的大个子，眼睛那么深邃，她已经在心里暗暗地喜欢上了。

张小雨下地锄草的第一天，香草来了，她大着胆子扛着锄头跟着大家上了山。在路上时一直没机会跟张小雨说话，一起走着的人太多，满山道上都是人。

她出门上山那天王杆杆不知道，平时她不用上山，只在家里负责煮饭，都是她娘或者小叔跟着上山去。但是张小雨回来了，她像丢了魂似的，她有一个很大的心事。

张小雨决定了要来他家锄草，她就兴奋了一夜，第二天说什么都要换娘去。理由就是天天煮饭煮烦了，山上空气新鲜，她要跟着大家到山上劳动去，反正有个人照看着就行，自己到了地里负责给大家派任务，又不累，这样的活路就让她锻炼一下，以后有什么情况也好去照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