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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第1页）

孙预从袖袋里拿出一封密函交给孙冒庐，&ot;这事还得从继顺二十七年贞霓皇女遭劫遇害之事说起。&ot;

孙冒庐将信捏在手中，默不作声地看着，老目中已透出些凌厉来。

孙业环回想了下，叹道：&ot;继顺二十七年，天德女皇当时还是显昌公主呢。其女贞霓也才三个月，却叫人劫去，后被查竟至毒死这案子还牵涉储皇笛被废一事哎？预儿，你这话是什么意思？&ot;

&ot;孩儿查到，当年的贞霓皇女并未死。&ot;

孙冒庐此时已将密函看完，惯于决断的唇紧紧抿着，孙业环看着父亲，知道所言不假。

&ot;你怎么会查到这些？不是说要看着闻莫非与那闻家有关？&ot;孙业环被自己的推论惊得变了颜色。闻府里当得起这话的似乎只有一人。

孙预颔首，&ot;孩儿于当年的事并不很清楚，但想来总不脱嫁祸与夺储二事&ot;

&ot;住口！&ot;孙冒庐一声沉喝，打断孙预的话，&ot;我孙氏一门，几代下来，守节义于君主，不管如何，天德女皇承继顺女皇大统，是为明宗。这是社稷传承，更是史笔永载。岂有我辈做臣子的乱言的？我等所能做的就是竭力为皇上效力。预儿啊，你虽年轻，但身负孙氏一门兴旺，万不可如此轻狂！&ot;

孙预认错，&ot;是，孙儿鲁莽，今日记下了。&ot;

&ot;嗯。&ot;孙冒庐点点头，&ot;切记戒骄戒躁。&ot;嘱咐完，孙冒庐不禁也轻叹一声。四十年前的事了。那是他还是身居摄政王之位的二哥的跟班。二哥参与了此次权利之争，于内情上，他自然也知晓一点。

&ot;当年的事，确是有其蹊跷之处，也可以说是借题发挥吧。贞霓皇女三个月，于日里失踪，此事为真。当日的显昌公主自是心急如焚，多方寻访。继顺女皇也下令查找外孙女。可全无音讯。事隔一月，才有宗人府的人查到一个已遭毒死的女婴，一看之下，显昌公主晕厥，居然正是那刚刚起名没多久的皇女。这事自然严查了。下毒之人不日也被抓获，是公主府中的奶妈子，姓齐，桐州双德人，与储皇夫婿林焦和为同乡。这来二去，案子便成了储皇与其夫共谋授意，坑害其妹显昌公主。本来也不至于走到那一步，但后来又有密报说储皇意图谋反，而这事与林焦和也确实有些不清不楚。当下，继顺女皇由二哥及众臣拟议，下诏废了储皇，永囚殇华宫，诛林焦和全族。显昌公主做得也并不太绝，没有动储皇之女贞云，但婚配之人到底是防得彻底，千挑百选之后，于半年后嫁与礼部右侍郎冼荃。冼荃其人，懦弱怕事而好名，这么一来，储皇一支再无还手余地。次年，显昌公主因仁厚立为储皇，到继顺二十九年，女皇崩，储皇继位，便是天德女皇了宫里的事本也说不清楚，只有立场，没有对错。&ot;

孙预沉默了会，&ot;二叔公本可置身事外的&ot;

孙冒庐捧起茶碗，&ot;人非草木，二哥是天德女皇的授业师傅。&ot;

&ot;为何从未听说过？&ot;孙业环也暗吃一惊。

&ot;废储一事上，二哥是首导，应是女皇为了避嫌吧。&ot;

孙业环细想了想，&ot;您说借题发挥又是何意？&ot;

&ot;这便是预儿打探的结果了。&ot;

&ot;那毒死的女婴并非贞霓皇女，而是由民间购得的，奶妈齐氏也是因一家老小俱遭挟持才不得不作的伪供。她也并非桐州双德人，而是湘州晴昌人。&ot;

&ot;这些你又从何得知？以二叔的手腕断不会留下蛛丝马迹的。&ot;

&ot;因为劫婴之人乃齐氏小姑，那日因见皇女可爱而抱其出门赶庙会，途中确曾为人劫走，但终是寻了回来。而这时死婴已出，小姑见一门俱遭灭口，只得逃往他乡，悄悄将皇女养大，原想就些隐姓埋名，但皇女貌美如花，美艳绝代，小姑不忍皇女埋没，便潜回天都。毕竟时过境迁，且所有知情者已死，天德女皇也早添一女，即是后来的先皇，她们便就此住下。那小姑，夫家姓萧。&ot;

&ot;你此话当真？&ot;

&ot;孩儿岂敢欺瞒？&ot;孙预顿了顿，补充道，&ot;虽说那萧氏已死，但只要事在，依&039;三司馆&039;的能力，天下没有查不清楚的事。&ot;

&ot;&039;三司馆&039;？&ot;孙冒庐惊讶，&ot;你如何找得到他们帮忙？若是当年二哥也能找着&039;三司馆&039;，也不致含恨而终了。&ot;

&ot;孙儿也是不打不相识。&ot;

&ot;唔，由&039;三司馆&039;出马，那的确不假了。&ot;

&ot;现在回想起来，天德女皇对闻家异乎寻常的优荣，还有那一纸&039;若无子嗣，可选闻萧氏女过继以承大统。&039;的遗诏，都有理可寻了。&ot;

孙业环深吸了口气，&ot;前尘旧事不提也罢，但先皇知其内情吗？闻萧氏知道吗？皇上知道吗？&ot;

孙预跟着点了下头，&ot;孩儿也正是觉得此事事关重大，才请爷爷与父亲拿主意。&ot;

&ot;不管知道与否，此事是上不了台面的，先储废立之名是由毒死皇女而起，天德年间不变，坤元年间不变，于今，想那闻君祥也不至糊涂到这份上。但对于那闻萧氏却是要防着点。&ot;

&ot;还有一事要请爷爷释疑。&ot;

&ot;是巫弋入宫的那事吧？&ot;孙冒庐掀了掀茶盖，&ot;父女猜忌如此之重，显是各有野心。闻萧氏的念头固然不小，当今皇上的城府也不容小觑哪！小小年纪就心智拔群到这地步，福祚难长啊&ot;

孙预眉峰微蹙，一种怪异的感觉横在心间，理不清是什么，却堵得人不太舒畅。当下，孙预抿了抿唇，将心思转开，&ot;爷爷的意思是只要观望便行？&o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