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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吕茆背着自己的小花布书包到了学校,还是挺新奇的。毕竟她两辈子都没上过农村的小学。

上辈子自己在农村跟着父亲的时候,父亲也没打算让她上村里那个不怎么让人放心教学质量的学校,还不如自己教呢!所以吕茆是跟着父亲学习的。

这辈子倒是从头开始了。

学校虽然不大,但也好几排房子,在吕茆看来,这个村小学真心不算小了!占地也不小。

这地方原来是村里的祠堂所在地,听名字就知道了:家庙梁。吕茆后来打听才知道,这地方一解放就被破了四旧,推倒了房子。据说也是因为房子太破旧,好久没有维修的缘故,加上村里人也不是那么齐心,推倒了就推倒了也没人关心。到现在,也就剩下一个名字。

不过吕茆也不关心这个。她只看着面前这占地不小的地方,心里估摸着怎么也得也十来亩地,上万平方。学生也不少,五个年纪,每个年纪有两个班,每个班里有学生二三十名。在一个村庄来说,这实在不算少了!

吕茆估计,也是因为家家户户生的孩子多,国家这几年才开始要计划生育,现在每家每户基本都是两三个孩子,多了,四五个也是有的。像江郎才这样的人家,村里几乎没有。只要能生的,就生好几个,因为将来长大也是个壮劳力,再加上中国人骨子里的那种传统观念,认为多子多福,一定要多生儿子才是!

不过江郎才知道,这个学校兴盛了其实也没有多少年。等他们这波人走了以后,再过个十年,村小学渐渐萧条,到最后和邻近一个大村子学校合并了成了分校,最后索性关闭了!可见计划生育执行的彻底!江郎才也在心里想着,他们这一代,就和美国二战后的婴儿潮一样。改革开放以后的三十几年,基本上都是这时候这一波人,赶上了国家大发展。过了这波,基本就没有人口红利了,导致国家后来不得不放开二胎计划。

不过这会儿说起这个都是题外话。对江郎才和吕茆来说,其实都是一样的新奇。一个是从来没有上过,一个是从几十年后重新再来过,心里这个激动,简直难以言表!

一年一班是原来的老房子,据说也是村支部旁边空余的房子,剩下几排一看就是新建的。虽然都是一样的土胚房,但至少房顶的瓦片看起来是崭新的,还有那几面墙下半部居然是用红砖砌成的,是土砖结合房。一间教室有好几扇明亮的玻璃窗采光,屋子里看起来亮堂堂的。

这种建造格式,吕茆不是第一次见,不过也大体明白,那种土坯房子,下半部年久月深,经历风吹日晒,很快就会墙皮脱落,墙体开裂,如果维护不力,时间长了接近地基的地方土坯都会泡软坍塌,这种房子就好多了。她心里点点头,看来现在人们终于还是明白了教育的重要性,看这投入的样子,就看得出来。

吕茆就是好奇,不知道这款项都是从哪儿来的?

这种房子吕茆在村里见过一些,吕家自己就住的是这种建制的房子,不过砖头换成了石头而已,毕竟原来说是建来存粮用的,自然结实为第一要务。不过吕茆估计,要不是家里这房子是石头而是砖头,估计也轮不到自家来住,八成又被没收分给别的村民住了!

原来吕家的房子就是一砖到顶,墙体外面还抹了一层石灰加沙子的大白保护墙体,是真正的粉墙黛瓦。吕茆也远远地看过几回,在心里描摹它曾经的样子。那院房子是三合院,坐北朝南,在这个村里几乎是独一份。

在吕茆看来,农村里有建成这种格式的房子还是很少见的,毕竟这里不是人文荟萃的江南地区或者更南方,这里可是地图上的中西部啊!吕茆在心里曾经也可惜了很久,觉得自己住不了真是太遗憾。不过后来想到这是自家爷爷贡献出来的,想一想着后面所代表的含义,她又在心里默默地给老爷子竖了个大拇指,真是强人!要不是这一步,估计吕家也不会是现在这个光景。至少吕家两位叔伯还不知道在哪儿呢,估计也是在地里刨食而吧!

每次想到这儿,吕茆都在心里为自家爷爷毫不犹豫地点三十二个赞。这眼光!这格局!要是吕茆,估计她还真想不到也舍不得吧!

各种纷繁念头都是在心头翻滚,吕茆在新老师陈毅东的分配下,和江郎才做了同桌。然后老师把新书发下来,然后宣布放学,号召同学们明天到校记得带笤帚什么,来个大扫除。

教室里地板都是夯土压平,连水泥都没有抹,这会儿水泥也是稀缺货,估计就算有,大队也舍不得给教室里抹上一层。

其他教室设备看起来都很简陋,正对着门一块凸台比地面高些算是讲台,上方挂着一块普通的木板,上面刷了一层漆,看起来板面边缘都还有毛刺,明显手工不怎么精细。一张窄条的长桌,估计有八十厘米到一米长,算是老师的讲桌。教室里的课桌也都是拼凑出来的,有的看起来已经用了许多年了,共同的特点就是一个破旧,还没有椅子。吕茆有点傻眼,不过看别人都一副习以为常的样子,吕茆暗暗吞下惊疑。想着找时间问问别人,是怎么回事。后来吕茆才知道,这是农村的常态,一般学校经费有限,只能提供课桌,椅子通常都是学生从自己家拿到学校来用。过了好几年,这种状态才有所改善。

经过一阵混乱,发完课本,老师让学生拿回去找家长用不用的硬纸把书皮包起来。这个吕茆上辈子也做过,倒是没那么惊奇。吕茆的这个老师已经教过许多年了,学历据说是初中毕业,民办的,但是为人不错,在吕茆看来,这个老师比较和气的样子,脸上时常带笑,不是那种严厉的人。当然,具体人怎样,吕茆现在也不知道。老师分好了桌位,就宣布大家可以放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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