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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你是头一个（第1页）

甘少言这个人多少有些自闭，决定好的事，她便去做了，即便事情涉及另一位，她也懒得再事先打个招呼。

卜合疑接到电话时正骑着他的小电驴送单了，人也没给他个拒绝的机会，就象征性给他打了一电话告诉他已经在去他家的路上了。

卜合疑一边烦躁的想骂人，一边尽量快的送完了单往家赶，紧赶慢赶到家时就见家门口蹲着一人，看着地面，动都不带动一下的。

画面与记忆中某一刻重合，卜合疑被逼着赶回来的怨气莫名其妙就这么消散了，看了好一会儿也不见人起身，卜合疑狐疑，这看啥呢？这么好看？

他停了车，也凑过去看了一眼，好么，蚂蚁搬家了，小孩子头回看见都惊奇的画面，他是真没想到，这位已经读高中的学霸也能看的如此目不转睛。

他道:这么好看呢？

甘少言抬头看了他一眼，回到:随便看看。等人等的无聊，刚好看到了蚂蚁，数蚂蚁就成了她打发时间游戏。

卜合疑疑惑:那你干嘛还不起？

甘少言看了看自己的膝盖，又看了看卜合疑，冲卜合疑招了招手。

卜合疑心道这怎么跟特务接头似的，啥事儿还得悄悄说么？他矜持的靠近些，不甚自在的等着人自己靠他耳边来。

衣服的坠感让卜合疑下意识往衣角看去，一只小巧的手正攥着他衣角了。合着人不是要跟他说悄悄话，是拿他当人形木桩子用了。

起了身，甘少言顶着一张无情无欲的脸，淡淡开口道:腿麻了。

卜合疑平淡的回了一句“哦”内心唱了台戏，心说，真有你的，看个蚂蚁看的腿蹲麻了，同学你高中学历是怎么混来的，王小饼他家那五岁的二小子都干不出这事儿来。

想着想着就歪了楼，从你怎么这么幼稚拐向了，她这表情说这话，怎么莫名还挺可爱的。

走吧，说完甘少言跟进自己家似的就往人家里走。

卜合疑嘴角要翘不翘，愉悦的匪腹道:哦哟，不是你腿麻走不动道的时候了。才亦步亦趋的跟上去。

甘老师推开门就杵在了原地寸步不前了。

怎么，，，，卜合疑语气里的笑意还来不及消弭脸色就阴沉了下来。

屋里的桌上果皮饭盒乱七八糟的摆了一桌，地上也是衣服裤子摆件扔了一地。在这无处落脚的地界儿里，一个穿着邋遢的男人真躺地板上时不时骂咧两声，喝一口酒。

你怎么回来了？卜合疑道。

那男人睁了睁稀松的眼，跟努力看清人长什么样似得。看清了他哈了一声道:我怎么不能回来了，这是我家我怎么不能回来了？

卜合疑冷笑一声:你家？这房子是我爷留给我妈的，跟你，一毛钱关系都没有。

男人闻言踉踉跄跄起了身往门口走来。嘴里嚷嚷着，你妈是我老婆，她的就是我的，她的人是我的，她挣的钱是我的，她的房子，也是我的。

倒是你，你个狼心狗肺的小崽子，爹也不认，我养你这么大，你整天的咒我死，你就想我死在外边是不是，我偏不，我死了，好事你妈去找个有钱的过好日子是吧，我就不死，我拖死你们。

卜合疑一步上前便与男人扭打在一起。你一拳我一脚，掀了桌见了血。卜合疑像一只红了眼的幼兽，拼死也要咬下对方一块肉。

血的腥味唤醒了甘少言失真的世界，她仿佛才意识到，这不是电影，是真的两个人在搏命。

醉酒的男人随手摸到什么就往少年身上砸，即使是刀也毫不犹豫。

甘少言想也没想抄着凳子就往人脑袋上砸，男人晃悠了两下，倒了。

惊心一刻结束，静止的时间开始流动，卜合疑摔先探了探男人的脉搏。

还，活着吗？甘少言有些许忐忑的问道。

卜合疑看人紧张的神色突然笑了一声，说道:还活着了，甘同学当自己力大无穷么，砸一下人就死了。

甘少言:，，，，，以为我是为了谁，这人真是可恶，就不值当谁对他好。

甘少言自我觉得今日已不适合再谈补课事宜，便要回去。却听卜合疑又笑了一声，她寻声看过去，就见卜合疑双手捂着眼睛，似想哭又似要笑，不清楚的得以为这人八成是疯了。

甘少言便又默默的收回了要离开的脚步，斟酌了一会儿说道:你想哭就哭，我不笑话你。

卜合疑拾起埋了好一会儿的脸，拾掇拾掇，回道:我没哭，我还想笑了。

甘少言只当他逞强，并不欲辩驳揭穿，回了个“哦”。

卜合疑似是从这个哦里听出了甘少言不信的意味，又追了一句:真的，我很高兴，从小到大挨打，你是头一个帮我打回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