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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栀觉得,宋闻璟在这个事情上,和自己想的不是同一个点上,她刚想要反驳,办公室的门忽然被人推开,有一阵熟悉的,却又好似遥远的声音,在叫她的名字——
“年栀。”
“…………”
像是从一个遥远的国度传来的声音,却又能击中她心脏最柔软的地方。
爸爸……是爸爸的声音。
年栀心尖颤抖着,她慢慢地转过脸去,门口站着的那抹身影,让她一瞬间就涨红了眼眶,其实比起陶婉恬,是真的5年不见,年东明,年栀见的次数还是多的,但是真的是在这样清明的情况之下,听着他喊自己的名字,却是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爸爸。”
她嗓子哽咽着,好半响才闷闷的叫了一声,年东明的眼眶也是红红的,被困的5年中,不是没有见过自己的女儿,但是却是和现在完全不一样的心情。
没有人能够了解,自己知道的一些事情,却是要被自己强硬地压在心底深处,明明是神智清明的,却是要对着自己的至亲装疯卖傻,只是为了保护好她,不让她受到一点伤害,却又忍不住,总是想要让她知道什么。
年东明的这5年里,就是在这样纠结矛盾的时间中度过的。
所以他反反复复的,有时候会突然提醒年栀什么,有时候却又觉得自己什么都不应该说,他以为自己真的要这样,疯疯癫癫地过一辈子,哪怕真的正常,估计到了最后也会被彻底逼疯,但是他没有想到,他竟然还会有——“重见天日”的一天。
…………
是真的,重见天日,他年东明,可以用这样正常的口吻,叫着自己的女儿的名字。
“年栀。”
他不停的点头,眼眶都湿润了,忍不住伸手摸了一把脸颊,手指却是在颤抖,“年栀啊……爸爸……爸爸对不起你,年栀……”
年栀喉头一涩,上前就扑进了年东明的怀里,紧紧的抱着自己的父亲,泣不成声,“……不要这么说,爸爸,您没有对不起我,是我对不起您和妈妈,是我……是我……”
“年栀,你没有做错任何事,别哭了,傻丫头,爸爸来见你,可不是想要看你掉眼泪的。”
年东明其实也瘦了不少,这段时间,仔细算来不过就是几个月的时间,但是对于年栀来说,却是比过去的5年都还要艰难,现在终于是可以这么心平气和,正常的和女儿交流,他已经觉得,此生足矣,“我一直都觉得,可能这一辈子,我也就这样了,说句话都得小心翼翼的,现在,我终于可以不用再顾忌那么多,年栀,爸爸很满足,别哭了,我们谁都不说对不起了。一切也不是我们的错,是别人的错。”
…………
是别人的错,这个人,除了叶凌军,还能有谁?
两父女重新见面,其实是有很多心里话要说的,宋闻璟一直都站在一旁,没有打扰他们的重聚,年栀因为陶婉恬换肾的事情,和他的意见有了严重的分歧,这会儿心里也不是特别舒服,就拉着年东明多说了几句,最后还是年东明看到了宋闻璟。
这个年轻人,他当初可是在病房里面见过他一次,那次还是年栀特地躲起来的。
那时候,他看着他的眼睛,就知道他对自己女儿的那份心思,不过现在,他知道宋闻璟的身份,他也是叶凌军的儿子,不过就是一个没有被认可的私生子。
年东明的精神或许不如以前那样的好,但是或许就是因为这5年来的非人折腾,倒是让他更是慎重了,尤其是对着一个和叶凌军有着“血缘”关系的人,他也不得不慎重。
“年栀。”
他拍了拍女儿的肩膀,说话的时候,眼睛却一直都盯着宋闻璟,“这位是宋先生是么?”
年栀点了点头,“爸,他是闻璟。”
宋闻璟挑了挑眉,上前一步,很礼貌地颔首,“年叔叔,我是宋闻璟,虽然我们之前见过一面,不过现在我应该正式和您介绍一下我自己,我想您应该知道了我的身份,不过我必须要提前告诉您,我和叶凌军没有太多的牵扯,除了他给了我这条命之外。”
“宋先生,我知道,我和年栀的妈能够有今天,都是你的功劳,这是我们应该感谢你的。”
宋闻璟眸光灼灼地看了一眼眼眶红红的年栀,他很想将这个女人捞进自己的怀里,帮她擦擦眼泪,忍下了叹息的欲.望,他低声说:“叔叔,客套的话,我们就不要再多说了,其实就算您不先过来,我也会带着年栀去看您,现在很多事情都已经尘埃落定了,您和阿姨都可以放心,我是不会再让你们出事。年栀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所以我现在想要让您告诉我,5年前的事情,您知道的一些情况。”
年东明点了点头,沉吟了片刻,不答反问,“宋先生,恕我冒昧,我就是想问问你,叶凌军再怎么样都是你的亲生父亲,你现在帮着我们,你应该也知道,其实就是在和你的父亲对着干,很少有人能够做到这样,我想知道原因是因为什么?”
年栀愣了一下,她大概没有想到,爸爸会突然问这个。
她是一路和宋闻璟一起走过来的,也是被他带着将整个世界看的清清楚楚的,她知道宋闻璟比谁都清醒,比谁都理智,大概也就是因为这些,所以她从来都没有想过,这方面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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