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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二章 商议（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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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陛下。”皇后抿唇微微一笑，心中为这小小的默契感到大大的暖意。

‘陛下总是这般聪明。’皇后第万万次默默夸奖周成玉。取过一边茶壶，姿态优美地斟了两盏茶，看着周成玉喝下面上恢复，皇后这才接着道：“梓童知道陛下近来日日忧心南方百姓，也想尽自己的一点心意。梓童理了下后宫的开支账目，发现有些东西即便是少些也无甚大影响，所以想请示陛下可否缩减这些的预算？”

皇后说话的时候，早有机灵的宫娥上前递上小册子。

周成玉打开一开，嚯，倒是用心了，衣服首饰吃食等等，都细细列了名目，后面数量、金额、总和...一目了然。钱不多，但也算是份心意，更是份态度，他这个管家娘子果然没选错。

“母后那边，还有几位太妃太嫔，一切照旧。”皇后凑上前一同看着小册子补充道。

“嗯。”周成玉认可地点点头。再省也不能省到长辈头上，皇后这点考虑得很好。

周成玉看着小册子开始摸下巴，这是他思考时的小动作。其实皇后的这个想法他之前也不是没想到过，只是他身为一国之主，刚开始赈灾就要勒紧裤腰带，实在有点那啥，最主要的不是面子问题，而是这么做就等于侧面地承认了自己治国的失败，更是对世家们强势的示弱。不过现在，这事儿由皇后提出那就不一样了，皇后这么做那些大臣只能夸赞她贤德淑慧。

周成玉略一思量，轻轻拍案道：“孤这边也按此标准调一调。老孟你这两天帮着皇后整整。”内务之事还是交给老孟妥当，皇后平日看看帐管管后宫还行，这缩减开支还涉及那么多宫娥太监，其中弯弯绕可不少，还是妥当为上。当下关头，一处都不能出岔子！

“诺。”老孟接过册子仔细收好，重又退到一边当不起眼的人形柱。

“陛下，梓童做了些缠丝绒花头饰，另整理出一些嫁妆中的小物件，想着是否可以办个宴会拍卖？”皇后体谅陛下，自然是用心想的主意。绒花头饰是大邕北方传统手艺，她苦思几日才得的灵感，将南方制作衣裳搭扣的缠丝织融汇其中，江南丝线缠绕做枝叶，保留绒花花朵，两种材质一丝滑一蓬茸，互为映衬，相得益彰，更是寓意产粮大头的江南是支撑京都繁华的枝叶，二者缺一不可。

方才看小册时皇后的脑袋便凑得极近，这么一说，周成玉才注意到她发间别致的装饰物。

“梓童有心了！那你可有何打算？”周成玉没想到皇后还有这招，略带期待地问道。凡是能从那些老家伙兜里掏银子的事，他都全力支持！

“嗯。”皇后有些不好意思地点点头，她知道陛下心思，遂也同化开始“使坏计”：“陛下，这样的好事想来其他姐妹也愿意参与，如此拍卖的东西定然不少。只是这般宫中场地恐有限，所以咱们还是在宫外选个地方吧，这样也能与民同乐，让那些富商也有机会参与。”

周成玉好笑地看着皇后调皮，明明就是准备宰人，还说得好似什么恩赐似的，哈哈哈，他以前怎么没发现自己的皇后这般可爱？

“嗯嗯。”周成玉将笑意憋在眼角，点头示意皇后继续。

皇后今日倒是极放得开，想笑便绽出大大的温柔笑意，她是真的发自内心的开心，能让周郎展颜一刻，那她这些日子的辛苦便都值得：“拍卖的物件多是女子之物，所以宴会主持人吾想选个女子。陛下您看和嘉（皇帝幼妹）如何？”

和嘉离宫开府多年，她的公主府确实打理得不错。她又是个耐不住的，平日就喜好办个什么赏花宴、诗词会的寻热闹，听闻与一众京都贵女皆关系不错，和嘉确实是个不错的人选。只不过当年...

皇后看出陛下顾虑，体贴道：“陛下，母后那边梓童先去与她老人家说宴会之事，再听她老人家有何意见，可好？”

如此甚好！“辛苦梓童了！”周成玉诚心感谢道。若是能趁机解开母后和和嘉之间的隔阂，那就更好了！

周成玉拉过皇后的手紧紧握着轻拍，他还是幸运的，老天给他留了一个这么好的皇后一直陪他：“晚上孤想吃你做的素烙饼。”

这是要和她一同用晚膳吧，那想来今夜陛下是准备留宿她的凤仪殿了。

“好~”皇后立马柔声答应，心中畅畅，一池春水荡漾。素烙饼是当年他们成婚后她做的第一道菜，虽然她觉得不怎么好吃，但陛下好像很喜欢，这么多年常常点名要吃这个。每次不管她做多少，他都能吃光光。真是——皇后眼角的笑纹似乎愈加深了。

“梓童告退。”正事说完，皇后便匆匆告辞。

“嗯。”周成玉并不留人。皇后每次都不久待，他都习惯了，皇后向来识大体，他知道她不会做甚欲留还走的姿态。

周成玉垂下头看奏折的动作太快，并没有看到皇后眸中一闪而逝的一点失落。

老总管也没瞧见，可是他不用看到也能明白皇后的心思，但他终归只是个奴才，今日已有逾矩之举，他不能仗着往昔情分一而再地倚老卖老。唉——有些事情终归是夫妻二人的，他个太监真的懂吗？

“老孟，去将龚四找来。”周成玉本来还有事情要和龚定纶讲，被皇后一打岔差点忘了，方才拿起折子这才又记起。

老总管正陷在“太监究竟懂不懂情爱”的疑惑中，一时走神，没有像往常一般及时回话。

“老孟？”周成玉将视线挪出奏折去寻老总管，看到老孟侧影的一瞬，以为他是故意忽略不理人，不由在心中叹息一气：“父子君臣”，此乃人伦，自己如今身处其位，是怎么也跑不开的。算了，哪有事事都和臣子商议着来的帝王？还是听老孟的吧。

周成玉飞速运笔，玉玺一盖，而后递给老孟让他直接去宣诏。

老孟瞥一眼诏书内容，耷拉的松弛眼皮掀起上弯的弧度：‘今日的陛下真讨人喜欢！’